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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費高昂、查重腦殘、戕害創造!我來揭開知網的三重罪

冰川思想庫特約撰稿 | 蔡志棟

收費高昂、查重腦殘、戕害創造!我來揭開知網的三重罪

圖為狀告知網的趙德馨教授

一位退休老教授趙德鑫和中國知網苦鬥了八年,最終獲得了其論文版權費、稿費100多萬元。代價是,知網把他的論文全部下架了。

知網還寫了一封誠懇的道歉信。“非常誠懇”。

收費高昂、查重腦殘、戕害創造!我來揭開知網的三重罪

▲知網道歉信

老教授也不含糊,連夜迴應:重要的不是說,而是做。

天下苦知網久矣。

01

大學生苦,因為畢業論文要查重,重複率稍微超標,就要修改。每次查重,都是大幾百塊沒了。

正如網上所說的,大學生是最窮的一群人。知網也算把每一個使用者榨出了所有的私房錢。

學者也苦矣。如果不同意知網收錄,很多期刊就不發表其論文。

學者的痛苦還不在於此,這還是隻是版權問題,還有的痛苦是,明明是全部自己寫的論文,期刊審稿之後,告訴他,你的論重複率是過高,涉嫌抄襲,請另投他處。從此便在該期刊社列入了黑名單。

但是,學者們還不知道的一件事是,依賴知網進行學術研究,對自己思維的損害究竟有多大。

收費高昂,查重腦殘,戕害創造,這是知網的三重罪。

第一重罪:收費高昂,容易理解。每所高校要付給知網的年費是以百萬為計數單位的。你就想想看,全中國有多少高校。2016年,連財大氣粗的北大也被知網斷掉過,因為後者的收費超過了北大的預期。許多小點的高校,索性就不購買知網服務了。老師怎麼開展研究,各顯神通吧。

收費高昂、查重腦殘、戕害創造!我來揭開知網的三重罪

▲網友評論截圖

當然,我下文還會說到,拒絕知網,反而會給學者的創造力釋放空間,開啟一條生路。但這裡的重點還在收費問題上。知網可不是為了激發研究者的創造力而收費高昂的。

人家的目的極其單純:只是為了收費。別想多了。

第二重罪:查重腦殘。

所謂查重,就是透過知網自身儲存的文獻資料以及網際網路上可見的資料,進行論文比對,發覺其中重複的內容。如果一篇論文重複率達到一定程度,輕則打回去修改,重則被列入失信人員名單,

再翻身

就難了。

表面上看,這是好事,因為可以揪出文抄公或文摘工。但是,知網查重功能之腦殘,超乎想象。

比如,你明明透過自己親自閱讀某原著,摘錄了其中的某段話作為自己論文的材料,但是,查重之後,報告告訴你,你的論文的這段材料,和先前某人的論文的材料是一致的,所以,你涉嫌抄襲那篇論文。

可是,名著為什麼是名著?不就是因為它是經典,引用的人特別多嗎?

有的時候,他會告訴你,你引用的這段話出自某個網站,而那個網站的基本功能恰恰是把名著電子化。比如《論語》,肯定是很多古文類網站必收的文獻。那麼,請問作者直接看《論語》引《論語》不行嗎?《論語》只有一本,把《論語》電子化的網站不知有多少。

知網的腦殘不止表現於此。他的腦殘還會繼續,沒完沒了。

有的時候,作者為了避免糾纏,就依照查重報告,修改了自己的論文,委屈的“承認”自己引用了那一篇他根本沒看過、但卻引用了和他一樣材料的論文或網頁。

但是,第二次查重報告又來了。這次告訴他,那段材料他其實引用的是另一篇論文或另一個網頁。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那段材料是經典啊,肯定不止一個人引用的啊。

有讀者可能會說:你說的是《論語》,它自然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沒有哪個編輯會愚蠢到認為引用《論語》是抄襲吧?

首先,我只是舉《論語》為例。事實上,很多材料連編輯也未必知道。如果我舉個別的例子,讀者也未必知道。

其次,一旦被知網查重報告顯示為涉嫌抄襲,即便作者或者學術共同體可以做出非抄襲的判斷,其間耗費的巨大的人力物力,需要走的流程,超乎一般讀者想象。你可以說這是現代科層制的弊端,但知網腦殘查重的確助推了這個弊端。

古話說:一字入公文,九牛拉不回。

一旦被知網定性為涉嫌抄襲,也是百口莫辯。

這就涉及知網的第三重罪:戕害原創。

02

上文所說,已經多多少少有點這方面的意思。明明是自己原創的論文,卻被定性為和其他論文有重複,不得不進行修改。

有的讀者會說,有重複就表明不是原創。如果說引用的材料的原創性不必考慮,觀點的原創性卻是可以透過知網的查重來證明的。如果你的論文的觀點和其他論文重複,那一方面證明你不是原創,另一方面,也逼迫你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進行原創。

這裡涉及知網存在的一個重要意義:協助研究者進行學術積累,避免學術研究的重複,推進學術研究更新。

這也正是絕大多數研究者離不開知網的根本原因。

收費高昂、查重腦殘、戕害創造!我來揭開知網的三重罪

▲圖書館創意圖(圖/圖蟲創意)

以前,研究者需要浸泡在圖書館裡,奔波於幾個圖書館,查詢相關文獻。現在,只要開啟電腦,輸入檢索詞,海量的文獻撲面而來。很多研究者甚至認為,要不是知網收費高昂,這種研究模式使人如虎添翼,何樂不為?

你看,人類因此在短時間內完成了前一代人需要幾十年才能完成的任務。論文的積累,知識的更新,好處明顯得很。

人類連手機都從只能打電話的傻瓜機到現在是照相機、打字機、收音機、錄音機等等的集合體,這當中,從知識積累、更新的角度看,知網功不可沒。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未必不是一個知識積累上的內卷。

內卷的實質是,大家付出了和先前相比成倍的代價,但最終體驗卻和原來一樣,甚至更差。

沒知網之前,研究者依靠傳統的工作方式收集資料,寫作論文,原始,笨拙。現在看去,都感覺是龜速。但是,很多人都忘了一點:由於那個時候大家都這樣,

處於那個

情境中的研究者彼此之間卻沒有因此而顯出差別來。

學者之間的差別不是因為材料積累工具的差異而產生的。人類慢慢的生活,看個電視都要買個電視機,而不是全部集中在一個手機裡,其體驗未必差。

傳統的工作方式還會觸及創造的本質,那就是偶然性。在圖書館知識的海洋中徜徉,你要找的書旁邊有其他的書,便拿起來翻看了。

你要找的論文所在期刊裡還有其他論文。順便翻看了。你所站書架的背後,是另一個主題的書,一轉身也翻看了幾本。

電子版的書翻幾頁,以為看了全部(看電子書會有這個問題),紙質版的書,拿在手裡,摩挲一番,你以為什麼都沒看到,其實把整本書都瀏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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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截圖

這樣的整體性、偶然性我不能說在知網上檢索文獻不會出現。由於知網的演算法,研究者可以查詢到很多相關論文。

相關性根據但不限於如下方式產生:同作者,同導師,同主題,同關鍵詞,同參考文獻,被其他作者引用……這些,以前很難被發現。

或許,我們該說,知網時代和傳統時代學術研究的模式不同,而不是原創性的程度不同。

這個問題顯然值得進一步討論,不過我在此的重點是,目前,知網以一種加速的方式推進學術更新,造成的問題是:

第一,內卷。結果研究者的感受越來越差。研究不再是一個創造性的工作,而是催著你趕快交差的體力活。

第二,在電腦前就能完成檢索工作,壓制了學者動手動腳找東西的非智力機能的空間。即便是學者,也不是“缽中之腦”,他還有肉體。

圖書館過刊室的灰塵會比知網網頁上的游標更加刺激靈感。希望這句話不會被人誤解為我是在宣揚學術的鄉愁,呼喚學術的綠皮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