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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愛黑暗,因為它比光明要有生機,而且更加溫暖宜人

他偏愛黑暗,因為它比光明要有生機,而且更加溫暖宜人

或許是母親的遽然辭世,讓奧茲對女性充滿了探究的慾望。《舊約創世紀》上說,“亞當瞭解夏娃,他的女人”,奧茲用它來命名自己的小說《瞭解女人》。瞭解女人,也是瞭解佔據人類一半的真實,以及生命和家庭的意義。

奧茲的爺爺是他在“女人”問題上的另一個啟蒙老師。“滿懷柔情,他從來不算計,從來不攫取,從來不強迫。他喜歡揚帆遠航,但從不急著拋錨”——在《愛與黑暗的故事》裡,奧茲這麼描述他的爺爺,一個在八十九歲高齡依然不停和不同的女朋友旅行、度假的老頭。爺爺九十三歲的時候,奧茲和他進行了一場關於“女性”的對話。老先生對孫子坦陳,自己並不是對“女人”而是對“作為人的女人”感興趣,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滿懷敬意”地觀察女人,邊看邊學,女人在哪方面恰好與我們一樣,在哪方面非常非常不同,一直到生命終結。爺爺探討了一輩子“女人”,現在,接力棒傳到了奧茲手中。

在爺爺身上,奧茲感到一種奇特的魅力,一種男人身上罕見的品質:注意傾聽。對許多女人來說,這是男人一種最為性感的奇妙品質。我們無法斷言生活中的奧茲是否繼承了這一“優秀傳統”,但是他用《我的米海爾》這一部描摹女人內心的佳作,奠定了自己在文壇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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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米海爾》擁有一個令人目眩的開頭,雖然這個開頭已經有被過度引用的兆頭,但我還是忍不住把它敲下來:

我之所以寫下這些是因為我愛的人已經死了。我之所以寫下這些是因為我在年輕的時候渾身充滿著愛的力量,而今那愛的力量正在死去。我不想死。

小說採用第一人稱敘事,“我”是一名三十歲的已婚女子漢娜,她在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讀文學時,認識了地質系學生米海爾,兩人相戀、結婚、生子,漢娜在不斷的懷疑和自我分裂中被絕望抓住,婚姻在庸常的生活中名存實亡,變成漢娜的囚籠。

正如有評論家指出的,漢娜或許是奧茲母親的一個影子,奧茲自己也承認,在創作這部小說之前,故事裡的很多人物便在他腦子裡徘徊了很久,揮之不去,令他花了近三年時間進行創作。開始寫作《我的米海爾》的時候,奧茲24歲,幼年時母親自殺的陰影尚未散去,藉助這本小說,奧茲其實在追問一個問題:當年的母親究竟有著怎樣的內心世界?如果母親沒有自殺,生活會不會和漢娜的一樣?

和母親一樣,漢娜是一個敏感而耽於幻想的女人,她和米海爾在學校的樓梯上相遇,在咖啡館約會,在雨後的耶路撒冷街頭漫步,四面八方都是山,群山之中,耶路撒冷顯得如此虛幻,一如即便被米海爾摟在懷中,內心也依然孤寂的漢娜。她不停凝視自己與米海爾的這段相遇與愛情,以及後來的婚姻生活。在庸常的生活裡,漢娜覺得窒息,她持續被一個個內容雷同的夢包裹,夢裡有年幼時的玩伴,兩個英俊的雙胞胎兄弟,有高傲的女王和不忠的臣子。漢娜感覺到,生活不是自己的歸宿,正像耶路撒冷不是任何人的家園。她陷入譫妄與熱昏,跳進冰水裡,卻熄滅不了內心的野火。

在希伯來啟蒙時期的文學作品中,時常可見光明與黑暗的衝突。作家喜歡讓光明贏得最後最終勝利,奧茲卻借漢娜之口說,他偏愛黑暗,因為它比光明要有生機,而且更加溫暖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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