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佳驊

“這場勝利是獻給秘魯人民和熱費爾松·法爾範的，明年，我們將在巴西美洲盃上迎來全新的挑戰，我們用行動證明：秘魯隊足以與任何對手匹敵。”世界盃小組賽C組最後1輪，秘魯隊以2比0擊敗澳大利亞。為“印加人”打進第2球的保羅·格雷羅，將好友法爾範的10號球衣套在身上，並滿臉笑容地接受FIFA的專訪。可僅僅幾個小時後，他就收到了一條對自己不太有利的訊息。據弗拉門戈官網宣佈：哥倫比亞前鋒費爾南多·烏里韋已與球隊簽約3年，而原合同到今年8月到期的格雷羅，可能無法繼續留隊……如此極致的人生起伏，已不止一次在格雷羅的職業生涯中上演。

差點和義大利名宿同名

在篤信宿命的秘魯人看來，格雷羅有如今的成就，其實從他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經註定。1984年1月1日，格雷羅出生在利馬市的一個足球世家，他的親舅舅何塞·岡薩雷斯，曾是秘魯隊和利馬聯的雙料主力門將；他的兩位表舅奧斯卡·戈麥斯·桑切斯和瓦基·戈麥斯·桑切斯，曾在球員時代分別效力於阿甲豪門博卡青年和河床；另一位表舅赫克託·庫比塔斯曾是秘魯在1975年問鼎美洲盃的功臣。除此之外，像卡洛斯·馬吉科·岡薩雷斯、路易斯·克魯扎多、魯本·潘納迪羅、胡里奧·薩爾等秘魯足壇名宿，都是格雷羅的親戚。

在格雷羅出生後，他的父親何塞·格雷羅就希望把他培養成一代球星。如果不是因為母親阻攔，他的名字本應該叫保羅·羅西（義大利足壇名宿），“當他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他會成為一名球員。在他出生後，他的父親曾想為他取名為保羅·羅西，向那位義大利名宿致敬。但我並不喜歡這個名字。”格雷羅的母親佩特羅尼拉回憶道。

在格雷羅很小的時候，他的舅舅何塞·岡薩雷斯就帶著他，前往利馬聯的主場感受足球氛圍。但一場不期而至的空難，讓何塞失去了生命，格雷羅的人生，也從此缺少了舅舅的陪伴和指引。

1987年12月8月，何塞·岡薩雷斯隨球隊從普卡爾帕飛往利馬。因為條件糟糕，飛行員埃蒂貝爾託·比拉爾中尉曾拒絕起飛，但經不住眾人的軟磨硬泡，他還是在下午6點半，載著利馬聯隊的44人飛往首都。在離終點還有六英里半的地方，飛機右翼觸及了海面，並造成重大事故。除了比拉爾之外，其餘人全部罹難。受到舅舅意外離世的影響，格雷羅一直有嚴重的“恐飛症”，對她的母親佩特羅尼拉來說，這也是永遠無法釋懷的傷心事，“至今，我仍未走出（弟弟逝世所留下陰影），此事給我們帶來的傷害依舊痛徹心扉。因為無法接受我兄弟逝世的事實，我母親最終悲慟去世。”

南美才是他的家

13歲的時候，格雷羅加入了利馬聯的青訓營，在各級梯隊中，他總共打入200球，將各項紀錄都據為已有。在此期間，他的啟蒙導師拉斐爾·卡斯蒂略發揮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作為利馬聯歷史上最偉大的青訓導師，卡斯蒂略曾相繼挖掘出特奧菲洛·庫維利亞斯、塞薩爾·奎託、何塞·萊昂、何塞·貝拉斯克斯、薩恩斯、胡安·哈約、法爾範等幾代秘魯頂級球員。若不是他的悉心教導，格雷羅也不可能在利馬成名。

2002年9月6月，格雷羅成功透過試訓，並與德甲豪門拜仁簽約。因為他與利馬聯還沒有簽署職業合同，所以巴伐利亞人以極小的代價得到了這位秘魯天才前鋒。當時，恩師卡斯蒂略其實並不支援格雷羅去歐洲踢球。因為在他看來，歐洲機械式的踢法，會葬送保羅的足球靈感。如其所預想的那樣，在歐洲闖蕩的近10年時間裡，格雷羅始終踢得不溫不火。直到迴歸南美足壇，他才重新找到進球如麻的快感。

2012年夏天，格雷羅婉拒了巴倫西亞的邀請，並加盟了巴甲豪門科林蒂安，在時任主帥蒂特的麾下，他幾乎贏得了所有冠軍。而在不少“大球會”的球迷看來：他和埃默松·謝克以及威廉組成的三叉戟，是球隊有史以來最為犀利的進攻組合之一。在這之後，格雷羅曾有機會回到歐洲效力，但他都予以拒絕。原以為這位“鋼鐵戰士”（科林蒂安對格雷羅的暱稱）會在科林蒂安效力很多年，可因為薪酬上的分歧，他始終未與“大球會”續約，並最終轉投他隊。

2015年5月，格雷羅以自由球員的身份加盟弗拉門戈。據巴西的《環球體育》披露，格雷羅與弗拉門戈簽訂的是一份為期3年的合約。在加盟“紅黑軍團”之後，秘魯人將拿到隊內的第一高薪（月薪65萬雷亞爾，隊內第二高薪阿萊克桑德羅月薪僅25萬雷亞爾）。包括1600萬雷亞爾的簽字費在內，弗拉門戈會在合同期內為格雷羅支付約4115萬雷亞爾的薪金，摺合約為1116萬歐元。

當時，弗拉門戈的財政狀況並不好，甚至還揹負著上億元的債務。但求賢若渴的主席愛德華多，仍執意用高薪簽下格雷羅。事實證明：格雷羅配得上“紅黑軍團”為他開出的高薪，他以場均1球的效率，幫助弗拉門戈從降級區直接升到了積分榜前列。在格雷羅絕殺格雷米奧之後，秘魯國內的《波孔日報》，還為他冠上了“國王”的頭銜（這個名號，曾屬於阿德里亞諾）。對性格內斂的秘魯前鋒來說，這樣的禮讚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在意甲國際米蘭效力時，阿德里亞諾是一個偉大的球員。但不幸的是，他現在沒有辦法繼續自己的足球生涯。但當我聽到有媒體用‘國王’來形容我時，我的確感到有些驚訝。”

秘魯隊史射手王

其實格雷羅不必自謙，以他在南美足壇的地位來看，完全配得上“國王”的稱謂。2015年10月13日，秘魯隊在世預賽中以3-4負於智利隊。當比賽進行到第92分鐘的時候，格雷羅為“印加人”追回1球。雖然球隊最終落敗，但他還是以26球的成績，追平了由特奧菲洛·庫維利亞斯保持了34年之久的國家隊進球紀錄。雖然中間相隔了幾代人，但這並不妨礙“內內”（庫維利亞斯暱稱）對格雷羅的欣賞，“我是第一個向他表達祝賀的人，我跟他說，我很驕傲由你來追平我的紀錄。我們都知道格雷羅對秘魯隊意味著什麼。對於他所取得的成就，我並不感到意外，因為我非常瞭解他。”

在這之後，格雷羅不斷重新整理在國家隊的進球紀錄，在他的幫助下，“印加人”也以南美區第5名的成績，殺進了世界盃的洲際附加賽。就在這時，意外出現了。在對陣阿根廷的賽後尿檢中，格雷羅被查出可卡因代謝物苯甲醯芽子鹼，隨後便被國際足聯禁賽12個月。為了踢上世界盃，並避免被弗拉門戈解約，格雷羅進行了上訴，聲稱自己喝了受汙染的茶葉。本來，他已經縮短了一半的禁賽期，可隨著世界反興奮劑機構進行上訴，國際體育仲裁法庭又對格雷羅做出新的裁決，把他的禁賽期延長至14個月。

隨後，格雷羅便和律師一起飛到瑞士的蘇黎世，向瑞士的聯邦法院提請上訴。為了表達對格雷羅的支援，秘魯新任總統馬丁·比斯卡拉還在府邸接見了格雷羅，並讓駐瑞士大使路易斯·恩裡克·查維斯提供一切方便。在這期間，像國際足聯主席因凡蒂諾，以及同組的三個國家隊隊長（洛裡、耶迪納克和凱爾）都公開力挺格雷羅。經過數日的審理之後，瑞士聯邦法院決定對格雷羅進行暫時的解禁，後者也得以參加世界盃決賽圈的角逐。

在參加完與澳大利亞的小組賽後，格雷羅已隨隊返回秘魯。據他本人透露：在結束世界盃的征程後，他還可以繼續參加俱樂部賽事，因為有關方面還沒有給出具體的禁賽時間。從他個人的意願來說，他也希望能繼續留在弗拉門戈，“我的合約要到8月份才截止，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一切都取決於弗拉門戈，我現在也仍是球隊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