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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個不停”的女孩:真正的藝術啟蒙,就在日常生活裡

《畫個不停》是一本關於女孩藝術成長的書。出生於2007年的女孩朱灣從小與父母一起生活,從萬國園到清華園,見證一家人的藝術創作和各地雲遊。朱灣的母親、藝術雜誌編輯呂歡呼把這些和藝術有關的小趣事記錄下來,回味一段成長曆程,體味藝術的美好。“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thepaper。cn)特選刊《畫個不停》中的部分章節,從中可以見出藝術生活與家庭教育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或許,愛和藝術就是最美的生活,真正的藝術啟蒙,就在日常生活裡。

聰明的米開朗琪羅

初冬的晚上,天黑得越來越早。室外一陣寒風吹過,樹上半乾的樹葉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地上。全家早早地吃過了晚飯,朱灣在書桌前認真地寫著作業。爸爸去辦公室工作了。屋子裡靜悄悄的,桌前的檯燈發出一團微黃而又溫暖的光。媽媽半倚在床上一邊陪朱灣寫作業,一邊閒翻書。

“呵呵,真有意思。”媽媽看到有趣的地方小聲地竊笑起來。

“有什麼好玩的嗎,媽媽?”朱灣聽到媽媽樂呵,就轉過身來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哈,沒什麼,你先認真寫作業。”媽媽怕打擾朱灣的學習,趕快止住了笑。

朱灣低下頭又繼續寫她的作業。

“哈哈!太好玩了。”沒過多久,媽媽又笑了起來。

“書上到底寫了些什麼呀?你笑成那樣?”朱灣這回索性放下了筆,要跟媽媽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呵呵,那正好你休息會兒,媽媽給你講個好玩的故事。”媽媽看朱灣學習的時間夠長了,也準備讓她休息一會兒。

“我剛才正在看一個叫米開朗琪羅的畫家的故事,特別好玩兒。他和以前跟你說過的達·芬奇一樣,都是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西方美術史上有‘文藝復興三傑’,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嗎?”媽媽故意用提問的方式考考朱灣。

“我知道有個達·芬奇,你剛才說的米開朗琪羅肯定也是。”朱灣狡黠地笑著說道。還真是反應夠快,剛聽來的知識就現學現賣了。

“那還有一個該是誰呢?是誰呢?”朱灣歪著腦袋嘴裡重複著問題,到底也沒有想出另外一個畫家是誰。

“想不出來了吧?媽媽告訴你啊。另外一個畫家叫拉斐爾,這個人活的年紀不太大,只有三十多歲就去世了,但是作品也不算少,因為他活著的時候特別勤奮,所以留下了上千幅作品,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西斯廷聖母》。”媽媽簡單地把拉斐爾的情況說給朱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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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廷教堂天頂畫區域性

“那‘文藝復興三傑’就是達·芬奇、米開朗琪羅和拉斐爾嘍?”朱灣總結性地發問。“沒錯!就是他們三個。”媽媽讚許地肯定著朱灣的說法。

“你說你剛才看的是米開朗琪羅,他這個人很好玩嗎?”朱灣又想起了媽媽剛才情不自禁的笑來。

“是的,很好玩兒!你知道嗎,書上說米開朗琪羅長得很醜,但是特別聰明,年輕的時候就才華橫溢。他早期的老師是個金匠,也是個畫家,這個老師叫吉蘭達約,他一生最重要的成就不是他自己的什麼作品,而是教出了一個叫米開朗琪羅的大藝術家。”

“不過,或許媽媽一生最重要的成就也是教出了一個朱灣,她可能也會成為一位最出色的大畫家,只不過她長得很漂亮。”媽媽說到這裡跟朱灣開起了玩笑。

“那是必然的!”朱灣響亮地配合道。

“我覺得我長得真好看。”朱灣對著桌上的小鏡子照了照又補充了一句。

“哈哈,別自戀了,咱接著往下說。”媽媽大笑。

“米開朗琪羅跟老師學習的時候,不僅不用跟老師交學費,老師還要倒貼錢給他。”

“那也太牛了,老師還倒貼錢?我們老師要是也倒貼錢給我就好了。”朱灣做了個誇張的表情驚叫道。想想也是,上學老師還倒貼錢,真是件挺美的事。

“是啊,哈哈,學習好就是這麼牛。你以後要是學習超好,也必然有這種可能。”媽媽順著朱灣的話繼續打趣兒。

“更好玩的還在後面呢。”媽媽拉長了聲音,故意吸引朱灣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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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開朗基羅

“米開朗琪羅因為水平出眾,很快就被當時羅馬的教皇賞識,教皇請他在梵蒂岡的西斯廷教堂高高的穹頂上畫壁畫。那個時候教皇的身份地位特別高,一般畫家能在教堂裡畫畫也件是很榮耀的事情,但米開朗琪羅偏偏就不買賬。”

“梵蒂岡就是那個世界上最小的國家?”朱灣對世界歷史是有些興趣的。

“對啊,就是那個,位於義大利羅馬裡面的一個國家,媽媽上次去義大利的時候專門去參觀過。”媽媽說。

“可是他為什麼不買賬呢?”朱灣好奇地問。

“問題在於米開朗琪羅他不是個一般的畫家,而是個大藝術家。要知道大藝術家一般都很有個性,米開朗琪羅那會兒正對雕塑感興趣,他不想去畫畫,就像你一樣,媽媽讓你畫畫的時候你偏不畫,爸爸讓你寫字的時候你偏不寫,哈哈。”媽媽故意拿朱灣的小叛逆說笑。

“媽媽,你諷刺我!”朱灣做了個怪表情大叫著,她一下就聽出了媽媽的弦外之音。

“哈哈,聽出來了?”媽媽繼續笑道。“哈哈,言歸正傳。那個時候米開朗琪羅就是不想畫畫,他更喜歡雕塑,所以拒絕了教皇的邀請。他說我的職業是雕塑,我不喜歡畫畫。但是,那時候正好有一些嫉妒的人開始說他的壞話,有的人造謠說他根本就不會畫畫,所以不敢來畫。這下可惹惱了米開朗琪羅,他聽了之後十分生氣,最後決定答應教皇去梵蒂岡畫畫。”

“那他後來畫得好嗎?”朱灣想著米開朗琪羅因為被造謠偏要去畫畫,很有點同情他的意思。

“當然好了,大師就是這樣。要麼不出手,出手就很牛!”媽媽很肯定地告訴朱灣。

“媽媽上次去的時候,專門去看過西斯廷教堂,真是歎為觀止,美輪美奐,畫得簡直太好了!”

“那他都畫了些什麼呀?”

“他主要畫的是《聖經》裡的故事,人物特別多,因為是在教堂裡畫畫,要表現出宗教的神秘感和莊重感。米開朗琪羅又是個傑出的雕塑家,他畫的作品立體感特別強,看起來十分厚重,後來這些作品還被稱為類雕像畫,就是畫面看起來有雕塑的感覺。”

“在教堂的穹頂上畫畫是不是要抬著頭往上畫?教堂不應該很高很大嗎?那他怎麼夠得著啊?咱們家瘋狂的牆上面我都夠不著。”朱灣比畫著,完全想象不出米開朗琪羅是怎麼進行工作的。

提到我們家“瘋狂的牆”,有必要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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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灣創作的瘋狂的牆

朱灣上學時,平時就住在爸爸學校分的小房子裡。剛裝修完的時候,媽媽是不允許她在牆上亂畫的。後來不知哪天趁媽媽一不留神她就在上面用鉛筆畫了起來,後來水彩筆也來了,貼畫也來了,最後水筆、馬克筆紛紛上陣。媽媽見沒法制止她,就索性鼓勵她畫個痛快,還給她買了專門的水粉顏料和丙烯顏料,放開來畫大壁畫。小房子被畫了一層又一層,有的地方寫字,有的地方列算式,有的地方貼立體作品,總之是密密麻麻,蔚為壯觀。到現在為止,只有很高的地方和房頂她夠不著。這個小家的牆也因此被媽媽戲稱為“瘋狂的牆”。

當媽媽提到米開朗琪羅畫大穹頂壁畫的時候,朱灣立即眼前一亮,第一個就想到那面“瘋狂的牆”。

“當然了,那個教堂特別雄偉壯觀,比咱家可是高大了無數倍,確實很難操作。當時他們就想辦法,先安裝了高大的腳手架,就像我們現在蓋房子那樣,腳手架就有18米高,再在腳手架上放置木板,然後米開朗琪羅就仰面朝天躺在這些木板上畫畫,這樣一來工作難度就非常大,也看不到畫面的整體效果,想看整體的時候還要爬下來看看。他畫的人也特別大,每個畫中人都比真人大兩倍,總共畫了一百多個人。”媽媽跟朱灣詳細地描述當時米開朗琪羅的工作狀態。

“那顏料不會滴到身上嗎?”朱灣躺在床上盯著小家的天花板模擬著米開朗琪羅工作時的樣子,她的小腦袋瓜裡不會又想到怎麼把小家的屋頂“裝飾”一下吧?

“那肯定會啊,所以顏料要控制好,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技術要特別高超才行。”媽媽解釋道。

“除了這些艱苦條件之外,更困難的事是這個教皇又很著急,他經常過來視察米開朗琪羅的工作,還不懂裝懂地指手畫腳,很是干擾畫家的工作。”

“他憑什麼指手畫腳啊!有本事自己畫好了,我畫畫也不喜歡別人盯著看。”朱灣感同身受地表示很氣憤,就像米開朗琪羅是她的好朋友一樣。

看來藝術家的共同特點就是不喜歡被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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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灣花卉

“哈哈,因為教皇尊貴而威嚴,權力特別大,米開朗琪羅也沒辦法。但是他很聰明,知道不能和他硬對著幹,就想了一個主意。有一天,教皇過來看他工作進度的時候,他看準教皇在架子下面,就裝作不小心故意把工作用的小錘子碰掉下來,錘子正好落在了教皇的附近,把地上砸出了一個小坑。教皇嚇了一大跳,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危險的工地,嚇得直到完工再也沒敢來打擾米開朗琪羅。”

“哈哈,米開朗琪羅真是太聰明瞭,好棒!”朱灣鼓著掌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

“雖然沒有了教皇的干擾,但是米開朗琪羅還是非常辛苦,畫這個教堂整整花了他四年半的時間,而且每天都是躺在那裡仰著臉畫,完工的時候脖子都不能彎了,頭和眼睛也不能低下了,只能往上看,那個時候他才37歲,但看起來都像一個老頭了。”

“啊,脖子都不能彎了,好可憐!他本來就醜,那不是更醜了。”朱灣想象著。

“是啊,他還真是不容易!”媽媽也感慨。

“不過,還有一件好玩的事。米開朗琪羅有一個特別有名的雕塑作品《大衛》,你以前在書上也看過的,當時雕出來的時候完美極了,他自己也非常滿意。可是當時主管這件事的官員看了之後,竟然說這個雕塑鼻子太大了,讓他去修改。”

“這個臭官,肯定是不懂裝懂。”朱灣憤憤地說。

“是啊,這個臭官就是要顯示自己身份高貴,說話管用。但是米開朗琪羅這次表現得更聰明。”

“他幹了什麼呀?”朱灣興奮地問。

“他站在雕像前仔細地看了看假裝認真地說:‘呀!您說的真對,真是這樣啊,這鼻子看起來是有點大了,我上去把它改小一點兒。’他一邊說著,一邊爬到架子上叮叮噹噹擺弄了一陣,大理石粉紛紛揚揚地掉了下來。那個官員高興地說:‘對呀,就是這樣,看起來好多了。’然後那個官員滿意地走了。米開朗琪羅跳下架子去洗手,跟旁邊的人說:‘我其實什麼也沒動,只不過是上去撣了撣灰。’”

“哈哈,哈哈!米開朗琪羅真是太聰明瞭!”朱灣拍手笑道。

這個故事講完後沒多久,朱灣在刻一方大印。她刻好後拿給爸爸看,爸爸指點說整體很不錯,有些地方還需要再修改一下。

“哦,知道了。”朱灣乖乖地答應著。

過了一會兒她又拿著印章去給爸爸看,爸爸疑惑地皺著眉頭說:“寶寶,怎麼沒動啊!和剛才一樣啊?”

“我像米開朗琪羅一樣,只不過是撣了撣灰罷了!”朱灣十分利索地回答。

“哈哈!”媽媽看著一臉茫然的爸爸在一旁放聲大笑起來,“爸爸可不是那個臭官,你以為那麼好糊弄呢!”

做客鬱文齋

2月17日,久負盛名的日本書法家、大收藏家高木聖雨教授來到東京學藝大學藝術館,參觀(朱灣的)爸爸和加藤泰弘教授在這裡的聯合展覽。

我們到藝術館時, 高木教授和他的博士生已經到展廳了,正在細細觀賞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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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高木先生所藏趙之謙對聯

爸爸一邊陪高木教授看展,一邊講解他的創作思路,朱灣和媽媽跟在後邊,一起作陪一邊欣賞作品。朱灣拉著媽媽的手,不時仰臉看著這位陌生的日本書法教授爺爺,聽他講著奇怪的日語。一會兒看看翻譯阿姨,比較著兩種語言的不同,真想知道他們到底在講什麼。

高木教授饒有興趣地詢問爸爸題跋中的內容,並對作品中用“句讀”這種形式很感興趣。所謂作品中的“句讀”,就是用毛筆在該斷句的地方畫上句號。書法作品不像現代文章,是不用標點的,一般都是一口氣寫下去,讓觀者自己分辨該停頓的地方。

他幽默地說:“當代中國的書法家,王鏞先生曾用過這個方法,你是第二個。”說完兩人相視大笑。

朱灣在一邊聽得似懂非懂,看他們都笑起來,也跟著大家一起開心地笑起來。

日本的作品展示和中國的也不太相同,尤其是在裝裱方式上差異頗大,爸爸的每張作品都被襯了不同顏色的彩紙,在中國一般多用一種黑色或白色等比較單純的顏色做襯紙,不像日本這麼鮮豔。

這種裝框的樣式,爸爸媽媽和朱灣都是第一次見。朱灣覺得很新鮮,在展廳裡走來走去,看看到底有幾種顏色的襯紙。

爸爸的日本學生介紹說,在日本還有一個奇特的現象,就是租畫框要比買畫框貴,我們都感覺不好理解。學生說日本人的家一般比較小,如果畫框是買來的,展覽結束後家裡是放不下的,處理起來還是個大問題。所以儘管租畫框很貴,一般展覽還是選擇租的方式。

我們陪高木教授一一看完展品後,正準備休息一下,加藤教授到了。

加藤教授比高木教授年輕不少,他對高木教授也十分敬佩,正在開教授會議的中間抽了個空來和大家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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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木先生家欣賞古代篆刻珍品

日本的書法家門派林立,很少有一個教授到別的學校去看另一個教授展覽的,即使本校同一專業的教授也不觀摩,他們雖然同在東京書法界,單獨見面看作品的機會也不多。這一點,和中國書法家互相捧場的現象很不同。所以,這次高木教授能來學藝大學看這個展覽,非常難得。當大家一起合影時,高木教授對加藤教授說:“我們還是第一次合影呢!”

按照之前的預約,參觀完展覽,高木教授帶領我們一家做客他的鬱文齋,共賞珍貴藏品,交流切磋書道。

高木聖雨教授是日本現代大書法家青山杉雨先生的入室弟子,其父高木聖鶴先生亦是日本著名書法家,在國際書法界影響很大,和中國書壇的不少名家都有來往。

高木聖雨教授是日本書道的新一代領袖,現為日本最大的書法團體——謙慎書道會的理事長,大東文化大學的書法教授,全日本著名的“二十人展”重要作者之一,曾獲得過日本文部大臣獎。

我們在高木教授的帶領下,從學藝大學開了大約一小時的車,來到他在箱根的別墅。箱根在東京的郊外,那裡沒有高樓大廈,路兩邊都是一棟棟的小別墅,帶著精緻的小花園,讓人頓時覺得幽靜了不少。

一到院門,就看到清代吳昌碩篆書牌匾“臥牛庵”三個字,榆木綠字,十分古雅。“臥牛庵”是兩幢別墅連在一起,面積也沒有中國的別墅那麼大。

他熱情地招呼我們進門,還給朱灣專門準備了各種各樣的日式點心。

室內琳琅滿目的圖書和字帖吸引了我們。我們直接到了他的書房——鬱文齋,還在那裡碰上了在日本三十多年的高木教授老友和中國書協的工作人員,他們是來向他借作品展覽的。

高木教授和中國來往非常多,家裡經常有中國客人,他說他去中國已經一百多次了,也可以講一些中文,可以說是個“中國通”。他的長相也和中國人沒有很大的區別,戴一副眼鏡,頭髮花白,一副文雅老教授的樣子。

高木教授收藏有豐富的中國書畫藝術精品,明清時期的作品最多,尤以王鐸、吳讓之、趙之謙、吳昌碩等清代幾大家的收藏為特色,不少博物館的重大活動都要找他借藏品。

剛坐下來,高木教授就高興地問我們:“想看什麼作品?”爸爸說:“看點王鐸、吳昌碩吧,篆刻也可以看看。”他立即從儲藏間取出吳讓之、趙之謙、吳昌碩、趙之琛、齊白石等人的40多方印章和王鐸、傅山、吳讓之、趙之謙、吳昌碩的書畫長卷、立軸30多件,讓我們一一欣賞。

趙之謙、吳昌碩的幾方印都是作者的常用印章,特別難得。

趙之謙的大字對聯雄強寬博,小字質樸文雅,可以看到他把北魏碑刻和“二王”試圖融合的探索。王鐸的大幅立軸和小草臨閣帖手卷,一大一小,清晰看出他繼承“二王”和拓而展大的軌跡。

印象最深的是吳昌碩的作品。

高木教授所藏吳昌碩的作品約有百件,他家中立軸也多掛缶老的。印象最深的是這次見到的一本冊頁,是吳昌碩和他老師楊見山的數十通手札,從吳氏三十歲到晚年的都有,可以看到他“稿書”的變化,真是大飽眼福。

我們忙著看這些精彩的作品,朱灣坐在一邊的地板上吃起了高木先生準備的點心,不時跑過來看看作品。

過了一會兒,我們看她不作聲,就過去看看她在幹什麼。不想,她正拿幾方吳昌碩和齊白石的印章搭積木,真把我們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制止。要知道這些作品都是十分珍貴的名家名作,連很多博物館都沒有這麼好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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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灣花卉

“畫個不停”的女孩:真正的藝術啟蒙,就在日常生活裡

《畫個不停》內頁

欣賞藝術珍品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我們到高木先生的接待室休息,他向我們贈送了謙慎書道會新編的研究董其昌和張瑞圖作品的兩本書。

晚上,高木教授邀請我們一家和其他幾位中國朋友在著名的東京飯店吃了箱根烤牛。日本的和牛品質卓越,又嫩又香。我們自己動手燒烤,不亦樂乎。

席間,他回憶了自己收藏這些藝術品的往事,並向我們講述了根據印章把吳昌碩書法判斷失誤的經歷,很感慨地說:“中國書畫,要學習的知識很廣泛,不能輕易下結論啊!”

收藏藝術品,不僅要有一雙慧眼,還要有豐富的藝術史知識。

飯後,酒店有個小型的抽獎活動,類似中國的小轉盤,根據消費情況可以有好幾次搖獎機會。高木教授陪著朱灣一起搖獎,一共得到了七八種小獎品,他和朱灣一樣高興,開心得像個孩子。

朱灣意外收穫了這麼多小獎品,更是樂顛顛的。

“畫個不停”的女孩:真正的藝術啟蒙,就在日常生活裡

《畫個不停》(三聯書店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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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灣與其爸爸學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