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
班上的老師子女都很厲害。饒開山的女兒(幼兒園留級生),命令每個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都要打報告,將手掌舉的額頭處敬禮。問為什麼?她就恐嚇:“我爸是老師。你敢不打報告,我就告訴我爸去。讓我爸把你留下來,罰你寫作業,寫到天黑都不許回去……”於是大家都很害怕,只得乖乖聽命。
我也去打報告。她看看我說:“你不用打報告,你爸爸也是老師。你讓別人也給你打報告。”
我聞言大喜:這樣啊!我都差點忘了,原來我也是特權階級啊。這留級生雖說又高又醜,蠻橫無理,令人討厭,但挺有原則的嘛。對她竟生出幾分好感。又想:讓別人給我打報告這件事,我看還是算了。我哪有這個膽子?我不用給別人打報告就已經很開心了。
出門
小恩媽帶著灰鍋兄弟在路邊等車,似乎要出遠門。
臨走前KK想和我換一雙鞋。我瞟一眼他腳上那雙半新不舊的夾夾拖板,不屑地說 :“嚨個糟批(那個破樣),鬼跟你換。”
KK大笑:“你的還不是嚨個鬼糟批吧。”
不多時,來了一輛麻木。小恩媽笑著和我們揮揮手,麻木煙塵滾滾地去了。
回家路上,二爺(二恩媽)問:“那邊那個到底啷個樣?”
大恩媽說:“聽說人蠻好,屋裡的條件也還可以,是那邊醫院地院長麼。就是年紀稍微大了咔……”
媽媽說:“男將大咔不要緊。只要人好,屋裡轉得過來。”
二爺說:“聽說下面還有幾個兒女。”
大恩媽說:“就怕兒女多了,關係搞不好。”
“……”
我聽在耳裡,隱約猜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