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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史話】探訪清河古墩堡

【清河史話】探訪清河古墩堡

墩堡,亦作墪堡,即報警臺和堡壘,為古代戰時瞭望、報警、防禦所用。清河舊志曾記載,謝爐集、連冢集(今連莊)曾各建有古墩堡一座。

春日,豔陽,碧空如洗,柳綠花紅,輾轉行至清河古墩堡舊跡——謝爐、連莊,探訪古蹟,尋訪故老。環村繞行,綠柳紅牆,民居排列整齊;入村漫步,街道整潔,一切井然有序,村內村外全然無影像中古墩堡之印跡。

在謝爐,老人們對該村墩堡建於何代、廢於何時無確切之言,但對其殘貌尚有舊時記憶:謝爐村地勢較高,其墩堡南北長,東西短,呈扁擔形,主街即當今南北街。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街中心高出外圍近兩米。村莊四周尚存部分土砌圍牆的殘垣斷壁,它們或殘破,或倒塌,早已分離支解;屹立壯觀之處在北門附近,有二三米長,一人多高,兩尺多厚。圍牆外有一人多深的濠溝。村內有南街、北街、東街,各街口立有街門一座,二層結構,底層由磚石砌成,兩寸多厚的木質門還能開合,門洞頂部由圓木、木板等依次鋪設;上層狀似涼亭,尚能供人們登高乘涼。各街門外、濠溝之上皆建有磚橋一座,為村民出入村口必經之路。五十年代末,各街門相繼被拆除,磚石、木板為本村打磚井時所用。六十年代,村周外圍土牆漸被推至濠溝之內。七八十年代,村莊外延,外圍濠溝規劃為民居,漸被填平。至九十年代末,該村再無墩堡、濠池舊跡。在連莊,據村民講,連冢集墩堡傳說建於趙國廉頗墓之上,舊有四門,十字街心地勢最高,四街較低,下雨後街心之水很快流向四街。此處早無古墩堡痕跡。

走進古籍,查閱史志,探尋古墩堡承載的歷史記憶。據明嘉靖《清河縣誌》載,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山東沾化恩生盧汝翼就任清河知縣,其“清勤自檢,馭民平易;事上使下,各有成法;蒞政持身,終始不渝。”同年,因虜犯山西,邊聲告急,盧汝翼奉朝廷之命,在城東南十里謝爐集、城東北二十里連冢集各修築墩堡一座,以作防衛。其中謝爐集墩堡周圍一里有餘,高二丈,闊一丈五尺,外羅濠池,立有三門,每月以二、七日開集,居民素繁,商賈輻輳。連冢集墩堡周圍一里三百餘步,高二丈,闊一丈五尺,立有三門,中建義倉,每月三、八日開集,居民聚貨,視謝爐少劣。此後,清康熙、同治、光緒及民國各志對此二墩堡均有收錄。

考證清河舊志稱之為“虜”者,乃是元朝皇族後裔、蒙古遊牧民族部落。所謂“虜犯山西、邊聲告急”,原是嘉靖年間(1522—1566年)明朝與蒙古交惡的一段歷史。

【清河史話】探訪清河古墩堡

明嘉靖年初年,元太祖成吉思汗十七世孫俺答率領的蒙古土默特部落在今內蒙古呼和浩特一帶逐漸崛起、強盛,其控制範圍逐漸擴大。為發展其部落經濟與文化,俺答極力尋求同明朝建立政治和經濟上的聯絡,多次請求與明朝發展邊境貿易,通貢互市。但明蒙之間是為世仇,積怨甚深,明朝廷對俺答的請求主張很是不屑,屢屢予以拒絕。俺答堅持不懈地用和平與戰爭互動使用的手段,一方面數十次的遣使者與明朝官府交涉,請求通貢互市;一方面不斷嚮明朝廷施加軍事壓力,派兵入境搶掠,使明朝邊塞不得安寧。

嘉靖二十年,俺答派遣使者到大同陽和堡(治今山西陽高縣)請求通貢互市,明朝廷未許。俺答遂派兵入犯,肆掠太原諸處,殺掠人畜以萬計。此後不久,又派使者至大同,再次要求通貢互市。大同巡撫龍大有誘縛其使者,謊稱用計擒獲,送至京師,詔磔於市。兩國交兵,尚不斬來使。俺答聞知自己的使者被處以極刑,盛怒之下,遂於嘉靖二十一年六月,糾集蒙古其他部落及明朝叛軍等兵力十餘萬,分兵入塞。蒙軍精兵鐵甲,一路所向披靡;明朝官兵望而憚畏,節節敗退。俺答諸路兵遂經朔州破雁門關,劫掠太原以南地區。至七月,蒙軍先後劫掠明朝十衛、三十八州縣,殺害男女約二十萬人,掠牛馬羊豕共二百萬,焚燬官軍民舍八萬餘區,蹂踏田禾數十萬頃。

大敵來犯,何以預警?何以防禦?正是在這戰亂頻繁、生靈塗炭的背景下,明朝廷詔檄各地緊急修城築堡,以固守自保。清河知縣盧汝翼奉命,在城東南謝爐集、城東北連冢集各修築墩堡一座,以備戰時之需。彼時,清河境內還有新集(今辛集)、油坊集,此二集臨近邊境,地勢不佳,且又遠離縣城,可能在戰時不好與縣城相呼應,故未建墩堡。

此後,明蒙邊境戰事不斷。明朝邊境頻遭蒙軍侵擾,北部疆域滿目瘡痍,民不聊生。嘉靖二十九年,俺答再次親率軍兵,控弦策馬,進掠明境,直逼京都門下,“大掠村落居民,焚燒廬舍,火日夜不絕”。明城京都閉門堅守,任俺答的軍隊在城外肆意擄掠達八日之久。中原之境,人心自危。時任清河知縣孟仲遴對縣城城池以及謝爐集、連冢集二墩堡進行加固、重修。

明隆慶四年(1570年),俺答因家庭矛盾激化,主動向明朝言和修好。明蒙之間終於達成協議,停止對抗,開放互市;俺答也被明隆慶皇帝封為“順義王”。明蒙雙方自此交好,建立起長達七十年的和平貿易關係。

太平盛世,清河縣謝爐集、連冢集墩堡也漸失其效用。而繞清河境有衛運河、趙王河、清涼江等諸多河流,境內多有河決水患之災,在歷經風雨滄桑而又無修補之功後,任憑其墩堡是為土築還是磚壘,都難逃頹廢、坍塌、廢棄之運。

對此二墩堡是否在敵犯時做過防禦、報警,古籍實無記載。年代久遠,故老無傳,民間無論,也不足為奇!幸而我們能在史籍之中見到此番緣由與經過,以感懷一方小邑戰亂紛爭中的堅守,感知蒞職此邑者守土有責的擔當,感念編史修志者據實以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