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明月話別離

——追念仁叔代恩養先生

光陰似箭、歲月恍惚，轉眼間曾經的同事、可親可敬的恩養叔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四年之久了。四年來，他曾經的音容笑貌、曾經的閒言趣語時常縈繞於我的心頭，久久不能忘懷。其實在他剛去世的那段時間，我也曾想著寫一篇懷念性的文章以聊表哀思之情，但卻因心頭傷痛尤甚而不能提筆成文，同時唯恐因一篇文章的追念而使他老人家在我的心靈深處隨風而去……

恩養叔，系西安市藍田縣湯峪鎮代寨村人。於2011年初經其族兄代平信介紹來到我所主管的湯峪溫泉碧水灣陽光浴場男賓部上班。當時正值旅遊旺季，加之部門人員嚴重短缺，在崗的大都是一些投機取巧的小青年，恩養叔和平信叔兩兄弟每天都能在各自的崗位上精心地做好每件事情。恩養叔每天打掃男賓部淋浴間、洗手間、桑拿房、售賣區及走廊過道衛生，除此之外他還收發布草、招呼客人、接受問詢，每天忙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但他依然笑眯眯的。時間長了，我們私下給他取了個雅號——“太白金星”，聽到這個綽號，他笑著說：“這肯定是王主管取的綽號，拿來作賤他叔呢！”我佯裝生氣地說：“在咱這兒就沒有什麼王主管，我在您跟前是個孩子，我把您叫叔呢，你就叫我小王或者渭鋒好了！再說了，給您取個太白金星的雅號難道不好嗎？這說明您心態好，每天都有個好心情，每天您都給大家傳遞著正能量。難道不好嗎？”聽到這兒，他高興地說：“賢侄呀，你這張巧嘴真把死人能說活，這麼洋氣的綽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叔服你了！”我笑著說：“這樣的雅號，難道不好嗎？”恩養叔笑得像個孩子，連聲說道：“好、好、好！賢侄有才！”聽到這兒，旁邊的同事都開心的笑了！

快樂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兩年後我因工作原因調往露天浴場擔任主管。因此，我與男賓部的兩位叔叔及男賓的小弟們彼此都見得少了，但每當遇到公司大型活動或吃飯時間我們見面總是那麼開心，總有說不完的話，他們都說他們是我的“孃家人”；此後的日子，每當休假或下班後恩養叔和平信叔總是結伴去我的住處或我後來上班的開元堂美食城閒聊。每當他們來找我，我總是泡壺茶水、買點瓜子花生，我喝著茶、嗑著瓜子在一起聊些家長裡短、時政新聞及一些民俗傳統文化，我們時而唏噓長嘆，時而開懷大笑！雖然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六七年，但往事依然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後來的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見過恩養叔和平信叔，我曾問過幾個代寨村的人，他們都說不知道！後來才聽他們村的黃三月大姐說：“恩養叔去了湯峪溫泉陝西省會議中心做基建工作，平信叔依然在碧水灣。”聽到他們一切安好，我才放心！後來我找代寨村的代菲要來了恩養叔的電話號碼，當我打電話給他時，他開心地說：“賢侄，你工作那麼忙，難得你還能時常掛牽叔！給你添麻煩了！”我說：“不管到哪兒，您都是我叔！叔，我想您得很，沒事了過來聊聊！”他說：“好的，過幾天叔一定去你那邊閒聊！”果不食言，幾天後的一個週末恩養叔來到了我的住處，我們在一起聊了彼此的家事及一些書畫常識。閒聊中，恩養叔說起他兒子收藏了幾幅書法作品，其中有一幅是劉雪松老先生的書作。同時他還看了我所收藏的十幾幅書畫作品。在恩養叔精心細緻的欣賞後，他高興地說：“賢侄，沒看出你手上還有這些寶貝！”我說：“朋友多嘛，日積月累下來收藏的東西自然就多了。”他也點頭稱是，我接著說：“叔，我現在手上就這麼多東西，您看著給您挑一幅，也給咱叔侄一場留個念想。”聽到這句話後，恩養叔突然嚴肅起來，連忙擺著雙手說：“賢侄，這個可使不得，俗話說‘君子不奪人之美’，你將來如果有機會能託人給叔寫一幅‘勤和家興’，叔就求之不得了。”我當即應承了下來。 在其後代菲的婚禮上，我也與恩養叔、平信叔、民權叔及代寨村的很多同事相見，我們都高高興興、無拘無束的暢談。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相見竟然是我與恩養叔的最後一次訣別！

2014年5月3日，時值五一黃金週旅遊旺季，開元堂美食城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中午飯後，在開元堂美食城做基建工作的代寨村村民李養峰大哥來到我跟前吞吞吐吐地說：“渭鋒，咱恩養叔昨晚不在了！”我立即驚愕不已但又強裝鎮靜地說：“胡說吧！恩養叔好端端的怎麼會不在呢？”李養峰忙說：“真的、真的，咱叔是因為腦溢血走的！”我當時就想，這李養峰大哥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不會是他拿這種事來戲弄我吧？可又一想，不對呀！養峰哥再不靠譜也不至於這樣吧？帶著無限的疑問，我又接連問了好幾位代寨村的同事，他們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這時的我，悲痛欲絕如同五雷轟頂！下午我去碧水灣遇見平信叔，他給我訴說了恩養叔去世的來龍去脈，夕陽下我倆哭得就像淚人一樣……

當天晚上，我置辦齊了香蠟紙裱與民權叔一起去恩養叔家中弔唁。靈堂前燭光搖曳、香菸繚繞，當我看到恩養叔那慈祥的遺容時，我悲痛難耐、淚如雨下；在恩養叔的葬禮上，雖然我也像其他人一樣上香、奠酒，但我卻像做夢一樣，依然深信恩養叔還活著；酷暑中，伴隨著悠揚的嗩吶聲、震耳的鞭炮聲和悲切的哭泣聲，我和恩養叔兒女子孫、鄉黨親友一道把恩養叔送到位於代寨村東嶺的風水寶地。親眼看著恩養叔下葬、封墓口、起墳。直到這時我方才清醒：人生苦短、生死無常，恩養叔的一生就這樣完了！完了！！完了！！！

叔啊！四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懷念著您！祝願您在另一個世界過得更好～因為天堂上沒有病痛、沒有煩惱！

【作者簡介】

王渭鋒，男，1982年8月生，陝西渭南人，2003年畢業於陝西廣播電視大學經理資訊管理專業。系西安市作家協會會員、陝西散文學會會員、渭南市紅樓夢學會會員、中國陝菜網特約撰稿、中國書法品評網特約撰稿、中國西部網路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