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先看到我嘴巴是這個樣子的,然後就找到我家來,讓我老爸老媽帶我出去乞討啊,我老爸老媽不相信,也不願意!”
此話出自一個身患怪病的12歲女孩之口。
很難想象是怎樣的惡魔,才能讓一個深受病痛折磨的女孩當乞丐,淪為他們賺錢的工具。
很難想象人心得有多險惡,才能去誘騙一對因貧困而無法幫女兒治病的父母,威逼他們同意將女兒出租乞討牟利。
近年來,看到過太多這樣的報道,
13歲畸形少女被租借外出乞討賺錢7年受盡磨難、那些被拐後被強行致殘乞討的人等等,
每一篇都令人觸目驚心。
而這個女孩卻差點淪為了其中的一員,女孩的一句話:“
我還想上學,我不想乞討!”
更是感動了許多人,她的命運牽動了眾人的心,後來她怎樣了呢?
01
1998年5月,湖南省婁底市雙峰縣青樹坪鎮業家村8組的歐陽家,出生了一個姑娘。歐陽友安夫婦為孩子起名為
歐陽菊紅,小名叫陽濤。
這是歐陽友安夫婦的第一個孩子,母女平安,一家人很是高興,村裡的鄰居也紛紛前來道喜。
在陽濤出生一個月後,本打算為孩子置辦滿月酒的父母卻突然發現了女兒的異常,孩子的舌頭和下唇異常腫大。
這讓本還沉浸在喜悅中的歐陽夫婦瞬間傻眼了,命運彷彿給這一家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們推掉了本要置辦的滿月酒,在村民的猜疑和議論下,帶著僅出生半個月的女兒去往醫院檢查。
醫生告訴他們:
“孩子患的是先天性舌面、下唇和咽喉部位血管瘤,很難治癒,只能維持治療,治療費大概需要幾十萬。”
這無疑給了歐陽友安當頭一棒,幾十萬的費用,對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筆鉅款,夫妻倆絕望得癱坐在了醫院樓道的椅子上。
在之後的幾年,歐陽夫婦也帶著陽濤輾轉了多個醫院,但都無疾而終,夫妻倆心痛著急卻又無計可施。
他們家本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全家人擠住在上世紀60年代建造的3間土磚屋裡。全家人的生活來源靠的是歐陽友安每日走家串戶賣豬肉掙到的30元錢和妻子種的幾畝薄田。
由於沒錢治療,陽濤的病情就只能一拖再拖,隨著年齡的增長,血管瘤越長越大,脹大的舌頭總是垂在嘴外,常年流著口水,流得衣服都是溼的。
02
就這樣,六年過去了,轉眼間小陽濤也到了該上學的年齡。看著其他小朋友都可以讀書,小陽濤羨慕不已。
雖然歐陽友安夫婦深知孩子去上學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但他們也不忍心拒絕孩子想要讀書的要求,他們也多麼希望女兒能像正常孩子那樣。
於是,陽濤的媽媽帶著她去學校裡報了名,到學校後的場景如陽濤媽媽想象中的一樣,許多同學看到陽濤後紛紛駐足圍觀,就彷彿盯著一個怪物一般。
陽濤的媽媽看到後,她解釋給同學聽,陽濤只是生病了而已。當陽濤晚上回到家裡,媽媽問她:
“學校裡還有人笑話你嗎?”
陽濤總會告訴媽媽沒有了。
但其實在學校裡,陽濤總會受到同學異樣的眼光,不是欺負她,就是嘲笑她,陽濤用善意的謊言,只是不想媽媽忙碌了一天還總跑到學校裡替自己解圍,她寧可自己默默忍受。
懂事的陽濤學習十分用功,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從不讓父母操心。
到了四年級下學期的時候,在一次暑假過後,陽濤卻提出不想上學了,當父母問起原因時,陽濤是這樣解釋的:
“因為路很長啊,還有走路難走啊,要走很遠,十多公里那麼遠。六點半就要走,走到那裡都七點半。”
陽濤父母聽到這個解釋頓時覺得心酸,他們深知孩子有多愛上學,他們也知道孩子退學絕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原因。
小陽濤為了掩飾自己的敏感和自卑,為了不讓爸爸媽媽擔心,陽濤把所有退學的原因歸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陽濤父母尊重女兒的決定,他們一直以來都覺得女兒哪怕在家裡玩,只要她開心就行,不會受到傷害就好。
03
12年來,鄰居們只知道歐陽家的女兒生了怪病,但幾乎沒有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由於每次出門都會被眾人圍觀,心生自卑的陽濤常年在家,很少出門。別說見陌生人了,就連鄰居她也不敢見,生怕自己的樣子嚇到別人。
如果家裡來了客人,小陽濤會自覺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不跟人見面,等大家都吃完飯,她就吃大家的剩下的飯和菜。
由於患病的原因導致陽濤進食極其不方便,每次吃飯只能從嘴角一點點塞進食物,然後慢慢地嚼咽,一頓飯下來至少要吃上一個小時。
常年下來,導致了陽濤嚴重營養不良,比同齡的孩子瘦小了很多,12歲的陽濤看上去就只有9歲,和八歲的弟弟比起來,個子還要矮一點。
雖然陽濤常年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但她並沒有消極抱怨,反而格外的堅強懂事,這也讓父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每次看到衣服、鞋子曬在屋外,小陽濤一定會在太陽下山後收到屋裡;
每次吃飯後,陽濤都會主動收拾碗筷,把桌子擦得乾乾淨淨。
沒事的時候她就在家裡幫忙餵雞、掃地,媽媽看到後不願意讓她幹活,就讓陽濤出去玩。
對於12歲的陽濤來說,她的成熟和懂事已經遠遠超過了同齡人,就連熟悉一點的鄰居都紛紛誇讚這個孩子善解人意。
如果不是得了這個見不得人的怪病,陽濤一定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而現在她卻只能躲著大家。
就連在路上如果和別人擦肩而過,她會馬上把臉扭過,以背影示人。她不想嚇到別人,也不想自己的自尊心受傷害。
04
直到2011年,一個人的出現徹底改變了陽濤的一生。
這個人叫陳杰人,他曾經是中國青年報的記者,也是國內比較活躍的青年評論家。
2011年3月1日,陳杰人回湖北雙峰縣老家探親,鄰居來家裡串門時,無意中聽到鄰居和母親的談話,說到了歐陽友安家的事。
鄰居說:“
最近總有不認識的人去歐陽家,這些人不懷好意,想威逼利誘這夫妻倆把自己的女兒出租去乞討撈錢。”
本來陳杰人對於老人們的閒聊家常從不在意,但這次乞討撈錢的事情確實讓他大吃一驚,當時恰好他身邊很多人都在舉行一個“隨手拍照解救乞討兒童”的活動。
在他看來,那些做了乞丐的兒童我們都要解救,沒有做乞丐
的
更要及時防範他們變成乞丐。既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家鄉了,那就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第二天,他去探訪了歐陽友安家,並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對於有人動員孩子去做乞丐的訊息也在當事人口中得到了證實。
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聽說陽濤的事情後,發現陽濤果然是上等乞討的“材料”,便開始忽悠她的父母,令人欣慰的是他們並沒有上鉤。
在他們看來,就算家裡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也絕不對把女兒租出去乞討的。
當第一次見到大家口中的那個神秘女孩時,陳杰人也不由得心頭一震,覺得這個小小年紀的孩子太可憐了。
當天他便把這件事情發到了網路平臺上,隨後就有上萬名網友轉發,陳杰人相信中國所有的愛心人士一定會幫助陽濤走出困境。
很快,有媒體知道這個訊息後,根據陳杰人提供的電話聯絡到了陽濤的父親,也確信了陳杰安所發的資訊屬實。
記者的到來給陽濤一家人帶來了希望,陽濤的故事被報道後,上海的志願者為她聯絡上了上海
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九人民醫院,專家瞭解過陽濤的病情後同意免費為她進行治療。
知道這個好訊息的陽濤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中華少年兒童慈善救助基金會的天使媽媽基金也已經為小陽濤準備好了三萬元的專項基金,連去上海的機票都為他們一家三口訂好了。
3月9號上午,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愛心人士帶來了事先給陽濤準備好的一身新衣服,屋裡屋外擠滿了給陽濤送救助金的志願者,還有一些來送別的親戚鄰居。
出門之前,陽濤的媽媽為女兒戴上了準備好的口罩。
帶著希望他們出發了,到達上海後,醫生表示
由於血管瘤的複雜情況,治療可能需要持續一到兩年的時間,為此小陽濤一家在上海租了房子,方便檢查和治療。
由於小陽濤的血管瘤已經把氣管擠壓到了只剩一條窄小的縫,切除的話風險比較大。
醫生決定採取血管內治療,
先透過一年到兩年的時間讓血管瘤慢慢萎縮壞死,然後再進行後期的骨頭整形。
經過多次的治療後,陽濤面部的腫塊已經大大緩解,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著。
陽濤想上學的心願大家一直都沒有忘記,
天使媽媽基金會工作人員為她送來了書包。
結語
人生總會有不期而遇的溫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陽濤是不幸的,但同時她又是幸運的。
一個花季的女孩,因為疾病,生活在灰暗的世界裡,
一個懂事的女孩,因為疾病,差點被淪為乞討的工具,
還好,她的父母沒有放棄她,還好,
人間自有真情在。
社會的溫暖,讓她重新沐浴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