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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歌:以為是場聚會,只不過是籠中之鳥而已

01

以為是場聚會,其實所有人都等著他死去,最後好散場。

這部電影是去年衝著胡歌去電影院看的,片名叫《南方車站的聚會》,以為是場聚會,其實就是一場電瓶車引發的血案,所有人都等著他死去,偷盜團伙、警察……

聚會。故事的框架決定了,在最初的幾分鐘就會明白,周澤農的聚會同時意味著訣別。電影中大大小小的其他聚會應該有十來場。除了周澤農這個被講故事的人有意塑造的孤狼式主角,其他人很少單獨出場,他們三三兩兩或三五十成群的出現,形成一場場或短或長的聚會,以尋蹤為手段,以出賣與拯救為目的。

還是英文片名《野鵝湖》更契合影片實際。因為野、鵝、湖三個字分別指明瞭犯罪分子的心理(狂野不羈)、狀態(湖面上表現平靜,湖面下拼命踩水)和犯罪地點(野鵝湖周邊)。

胡歌:以為是場聚會,只不過是籠中之鳥而已

02

導演想表達的主題

《南方車站的聚會》的故事靈感,來源於真實的新聞事件,偷車團伙頭目周澤農,帶領他偷盜團伙開始進行盜車大賽,卻在途中遭遇爭奪地盤的同夥暗算追殺。周澤農在驚恐萬狀之下錯殺警察後,從此亡命天涯。廖凡飾演的警察組織大批警力對周澤農實施抓捕,在抓捕過程中警方懸賞三十萬用於收集線索,為此各方人物為了這三十萬賞金粉墨登場,周澤農為了自己的重金懸賞而設局讓5年未見的老婆拿錢養孩子,過程裡實現人物自我救贖的故事。

胡歌:以為是場聚會,只不過是籠中之鳥而已

03

電影中的人物設定

聚會一開始就發生了。

南方車站的聚會,就是電影開始,周澤農與劉愛愛見面的地方,然而,他們不該聚會。電影上半部分交待了他們見面的緣由:周遭人陷害,託朋友華華幫忙,設計一出妻子舉報自己的戲碼,騙取懸賞金30萬。舉報的前提是安排妻子與自己見面,換言之,這本該是一場關於周澤農自我救贖的一次與舊妻的“南方車站的聚會”,然而因為警方的阻力,牽扯出了劉愛愛。

劉愛愛——一個陪泳女,這個角色像無根草,有著混過幾年江湖的小從容,但是遇到大場面也會心神不定,碰到喜歡的男人也會流露出淡淡的少女表現,談話間又暗示了自己的身份。修長的脖子讓我想起了鵝的脖頸。這個角色才是一直在被左右,被華哥,農哥,貓眼貓耳利用。這個在現實世界裡必需低頭的女子,由起初的物質至上到後來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其實是因為胡歌這個角色心中的“善”真正地感化了自己,當最後她幫胡歌飾演這個角色完成自毀的願望時,這一幕真可謂是最殘酷的善良!

胡歌:以為是場聚會,只不過是籠中之鳥而已

周澤農——一個內心堅強卻複雜的硬漢,他有著眼神中的時刻警惕、長期逃亡的疲憊、面對曖昧關係的猶疑、面對命運的絕望、痛下決心的果敢。

楊淑俊——周澤農的妻子,也是非常有人情味的,她被警察要求配合調查,但她最後發現自己的丈夫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作為一個女人,她本能地選擇了不配合。從法律上來講,她是不被支援的,從人的角度來講,她又是特別合乎邏輯、合乎人性的。

胡歌:以為是場聚會,只不過是籠中之鳥而已

警察——片中的警察團隊戲很多,先是集體扮演閃閃發光的廣場舞大媽,再是集體喬裝摩的司機,每次出動都大張旗鼓、興師動眾。然而,最後抓到犯人卻還是依靠群眾舉報,這群眾還是犯人找的託,著實有點諷刺。

胡歌:以為是場聚會,只不過是籠中之鳥而已

一本正經的盜竊團伙——周澤農所在的電動車盜竊團伙首次登場就是在一本正經地開會,技術教學,人員分配,還掛了張地圖指點江山。跟正經公司沒啥兩樣,讓人聯想到軍隊的戰略指揮部,甚至與後面的警察開會別無二致,很有點黑色幽默的感覺。正也好,邪也罷,都有內部的組織和紀律,只不過做的事性質不同,就有了團隊和團伙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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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場景的意圖

影片更大程度上刻畫的是武漢周邊城鎮地區的景象,是正發展得熱火朝天的中部大都市的另一面,很真實,也很虛無。南方潮溼的生活觸感和錯雜的鄉土氣息,自帶著一種秘不可測的危險氛圍,與北方城鎮中壓抑的狂野截然不同,從某種角度來看,它和重慶、貴州更加血脈相通,都是黑色電影誕生的好土壤。

邊緣城鎮的灰色地帶,有荒蕪的廢墟,有喧鬧的斗室,有“天使陪泳、包你滿意”的河灘,有“五元一唱”土味魔幻的鄉鎮馬戲團。

影片中很多場景都在夜間或室內進行,光線以暗為主,但不同色彩的加入、光線在人物身上造成的明暗對比,讓很多畫面都看起來特別美,美得定格下來可能就是一幅幅精彩的現實主義攝影作品。

片中幾次利用半透明視覺鏡頭營造出情緒暫時放鬆的效果。劉愛愛碰到路上跑步而過的武警部隊產生慌張感,進而躲進湖邊的帳篷中,這時鏡頭給到了帳篷外面出現的人影,面對人影的不確定性這組鏡頭表現出劉愛愛的戰戰兢兢。

再加上往帳篷裡的瓶中女投錢,花瓶上一個女人的頭顱就會唱著梭羅河轉動起來。這些看似荒誕的設計,都在強調周澤農的孤獨和無助感。

在周澤農和劉愛愛度過歡愉的夜晚,一輪明月高高掛起,但遠方依然可以看到搜山的車隊,這預示著這片寧靜湖水之外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

在筒子樓的抓捕周澤農戲中,周澤農奔跑透過狹窄的衚衕,這時候鏡頭並沒有跟隨人物運動,而是搖到了牆上的影子。因為周澤農正對昏暗的燈光跑,影子恰恰在牆面上形成了原地越變越大的效果。伴隨著腳步聲的鼓點,周澤農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預示著他最終難逃法網的悲劇命運。

周澤農的同伴被抓捕的一場戲是在動物園進行。透過諸多叢林中動物的眼睛和緊張的槍戰交叉剪輯在一起,警匪雙方的廝殺猶如被動物觀看一樣。這時候只剩下叢林法則和弱肉強食。

周澤農最後吃的一碗麵,也許很多人會不理解,為什麼胡歌在逃命那麼緊張的時候要吃一碗麵?為了填飽肚子不要命了嗎?其實那個時候他已經準備好束手就擒了。逃了那麼久他累了,不想再掙扎了,才想在死之前再好好吃一頓,做個飽死鬼。

05

影片的意義

片名叫南方車站的聚會,其一個較強的暗示色彩,就是周澤農和劉愛愛的三次相聚,第一次是雨天車站,第二次是野鵝湖划船,第三次是牛肉麵館。這三次每次的相遇,劉愛愛的動機和心理過程都不一樣。

第一次是雨天車站,劉愛愛與周澤農初次見面,一個無正當職業的陪泳女只是想拿到一份外快。

第二次相聚,野鵝湖划船。這部分戲是整個電影最有意思的一場戲,劉愛愛在極度恐慌中出賣了周澤濃。

第三次相聚,這時候周澤農是憤怒的,但是他沒有傷害劉愛愛,他讓劉愛愛感到了恐懼,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情況下唯一能幫自己達成願望的就是劉愛愛。劉愛愛被周澤農從黃覺手裡救出來,這塊是無聲的對白,讓周澤濃更認識到了劉愛愛在很多情況下都是無奈的。

三次相聚,也是劉愛愛整個人的靈魂從動物進化成人的過程。

整部電影裡面聚眾鬥毆、持槍傷人、利刃兇殺、警匪槍戰等等,其實並非要表達一次農村械鬥的暴力美學,而要呈現一個邊緣人物艱難的自我救贖之路。其中的艱難,不僅有黑惡勢力,也有朋友的背叛,還有想要謀取利益的旁觀者,但電影真正耗費篇幅去表現的是作為正義象徵的警察。這未免有些諷刺,絕望之人向善的最大阻力,竟是正義的一方。

周澤農的救贖之旅終究還是失敗了,錯誤在正義面前永遠是錯誤的,無論設計怎樣的騙局,無論背後包含怎樣的愧疚與後悔,愛與善——它們能感動一切,卻無法感動正義。

《南方車站的聚會》表面上看是一個犯罪故事,但核心卻在描繪當下社會中的不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透過社會群像的層層傳遞,最後到達核心人物身上。它帶給我們一種對中國滾滾向前的宏大敘事下的個人困境思考以及一種對個人困境中的社會情緒定格。

我們從不缺偉大時代的記錄者,我們需要的是對時代的思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