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達蒙&貝爾採訪|曾拒演《阿凡達》,想拍電影“掙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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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蒙&貝爾採訪|曾拒演《阿凡達》,想拍電影“掙大錢”

馬特·達蒙與克里斯蒂安·貝爾合作主演的傳記電影《極速車王》將於11月15日在北美上映,導演則是拍攝了《金剛狼3》的詹姆斯·曼高德。這是一個夢幻組合,好萊塢兩位最具實力的男演員首次合作,扮演歷史上的真實人物——福特汽車公司一名設計師與一位英國賽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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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位主演登上英國版GQ封面,並且一起接受了雜誌的訪談。我們從中間可以瞭解到,當面對爛片的“糖衣誘惑”時,兩位實力男星都是如何應對的;多年來胖胖瘦瘦的身體折磨,貝尓對這一事件的自我看法;馬特·達蒙更是爆料,他十幾年前拒絕了卡梅隆《阿凡達》的邀請,後者還承諾給他10%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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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雜誌達蒙和貝爾最全對談,訪談全文在此:

首先,你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在合作這部片子之前你們認識嗎?

達蒙:我們的整個拍攝有一個很有趣的限制令,我跟他不能待在同一個房間裡,像現在這樣就算違反規定了…我的意思是,這些年來我們都見過對方,但直到這部片子我們才有了長時間的接觸,對吧?

貝爾:不,我想我從馬特那兒接手了一些專案。

達蒙:我怎麼一個也不知道…

貝爾:在他放棄掉一個角色之後,我記得我會去問別人:“為什麼馬特不想演這個?我錯過了什麼嗎?”

能說說是哪些角色嗎?

達蒙:好吧,我能肯定的說出來最出名的那一個…

貝爾:我一個也不會說的!

達蒙:我只想說這一個,因為你演的真的太好了,就是《鬥士》。我覺得故事很棒,然後我讀了劇本,但是劇本寫的並不是很好,而且那時候的導演也不一樣。但是馬克·沃爾伯格特別想演,他對此很興奮,但我們都知道劇本還不夠好。然後大衛·O·拉塞爾加入進來,改寫了劇本,還找到了克里斯蒂安,這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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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士》

所以,要是馬特你先接受了那版《鬥士》,更好的版本就不會被製作出來,克里斯蒂安也不會贏得奧斯卡最佳男配…

達蒙:[大笑]所以,那是哪一年?09年?我想說從那以後…

貝爾:意思是我欠你一份提成?

達蒙:沒錯。

這就安排上了。那拍攝期間你們都從對方身上學到了什麼?

貝爾:馬特就該去做導演,我深刻的瞭解了這一點。我會聽到馬特跟詹姆斯(《極速車王》的導演)在我頭頂上對話。

達蒙:你看,我聽懂你的暗示了,“他就不應該演戲。”

貝爾:[大笑]不是,我很早就來跟你說了,“你該去做導演的,夥計。”而且他的洞察力比我好多了。

所以馬特,這有沒有讓你想執導?

達蒙:有啊,如果克里斯蒂安的意思是想來演我的電影的話。

貝爾:我好像沒這麼說過…

達蒙:沒,你差不多就是這麼說的,這都被錄下來了。我是有想過做導演,我想了很久了,但關鍵是要找到合適的東西。而且這非常耗時,你沒法半途而廢。比如詹姆斯就只有週末才能跟孩子們見面,而且他還得繼續物色演員,跟剪輯房裡的剪輯師保持電話聯絡。

輪到你了,馬特,你從克里斯蒂安身上學到了什麼?

達蒙:好吧,這些年來一直有人向我通風報信克里斯蒂安的事情。2013年凱西·阿弗萊克在跟他合作《逃出熔爐》,在第一天拍攝結束的時候,凱西過來吃晚飯,臉上血色全無,我問他:“這是怎麼了?”他說:“克里斯蒂安太強了,今天我被他遠遠甩開了。我當時坐在那兒拼命擠出各種情緒,但是他演的非常真實,超級自然。然後我意識到我太做作了,我應該做的更多,因為如果我能更努力,我就能演的更好。”

貝爾:這是凱西的做事風格在打擊他,他就是不承認自己有任何天賦。

達蒙:克里斯蒂安的方式是年輕演員都希望能夠擁有的,當他們在說廢話的時候,他像僧侶一樣恪守紀律。這是最珍貴的東西之一,因為它是有代價的,這特別鼓舞人心。

貝爾:好吧,謝謝你,兄弟。你有沒有訓練過?你瞧,我從來沒有訓練過。我最近才意識到…我的第一份工作是與羅文·艾特金森合作,我想我把他當作了我的榜樣。他當時是在演拉里·舒寫的《The Nerb》,他出現的時候,我們都跟他打招呼,但是他不太跟我們交際。那時他還沒有出演憨豆先生,我們中沒人認識他。在還不需要上場的時候,他就把自己變成了那個角色,我就那麼看著他,看他完全融入了角色,我被迷住了,那整晚他都保持在這樣的狀態中。直到所有事情結束,他才邀請我、跟我打招呼,實際上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說話。我突然意識到那就是我的學習時期,我走過去說:“噢,所以你是這麼做的,對嗎?這特別好。”

考慮到你們飾演的角色都已經過世了,你們又是如何為這部電影做準備的呢?

達蒙:有很多關於這個的紀錄片, YouTube上也有很多影片。有趣的是,每次我在YouTube上看到卡羅爾·謝爾比談論肯·邁爾斯的影片,他都會有點哽咽,即使他已經是一個老人了。他會哽咽著說類似於 “肯·邁爾斯是一個了不起的工程師。”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貝爾:我從朋友那裡聽說過,他一直沒從這件事裡走出來。你知道嗎,這才是真正的遺憾,那些從未說出口的話。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對我而言這部電影非常棒。因為我經常想拍一部賽車片,但是很難讓人深入瞭解賽車和賽車手的心靈,要是像車模大賽一樣只有賽車的轟鳴聲,就沒什麼意義了。我認為這對搭檔,謝爾比和邁爾斯,邁爾斯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堅韌的賽車手形象,他總是說話不過腦子,還經常把事情搞砸。他時常被那些更有市場、更年輕、更好看的人所掩蓋,那些在比賽中只能出現在他後視鏡裡的傢伙,比他更吸引大家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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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速車王》劇照

克里斯蒂安,有個瞭解你的人跟我說,你這次扮演的邁爾斯是最接近你本身的一個角色。

貝爾:曼高德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整部片子裡我都被叫做混蛋,我都不知道能怎麼辦了。他把劇本寄給我,但我最後才認識到這和我有什麼聯絡。我認識詹姆斯十多年了,2006年我們在一起拍了《決戰猶馬鎮》,過了一陣他來找我,他當時就像這樣:“克里斯蒂安,這個角色就是你本人,你沒發現嗎?這個就是你啊,一個難搞的混蛋!”他就是這樣對我說的,“你已經知道了!”

馬特,你覺得你演過的那些角色裡哪個最像你?

達蒙:天啊,我不知道。最像的應該是《心靈捕手》吧,其中的一部分很像,對,有些地方就出自我和本·阿弗萊克。本有一天告訴我,他需要找人來幫他女兒做數學作業,我倆數學都不好,所以《心靈捕手》也並不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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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捕手》

貝爾:我要為我自己說說話了,但你其實在片場有提到過…我一直在假裝我對汽車和如何修理汽車瞭如指掌。但你想讓我們兩個去修什麼?

達蒙:忘了它吧!

貝爾:我這輩子試過把我的摩托車拆了幾次,我覺得我做得挺好的,但最後總還剩下三塊零件,我當時完全不知道該放回哪兒。。。而且這些車我現在也還在騎,我當時心想:“很快我就知道這是不是必要零件了。”

達蒙:你這個辦法確實很高效。

貝爾:說起《心靈捕手》,我記得多少年前,那是…多少年了?

達蒙:超過20年了。

貝爾:對,但是我還在別的片子裡看過你,我是想說…《校園風雲》?

達蒙:沒錯。

貝爾:而且我記得我當時沒有被錄用,我看的時候就覺得“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成功”,當時我想著,“這是《校園風雲》裡的那個人?他很好,但是看看他,他也沒接到別的活兒,不是嗎?”然後我記得我坐在那兒,“這就是墨菲定律,最優秀的人並不是總能拿到工作機會。”然後大概三天之後,我在《心靈捕手》裡看到了你,我當時就覺得“不不,不是這樣,他搞定了。”

達蒙:是的,但你說對了,我們找不到工作。本也出演了《校園風雲》,我們什麼也沒得到,在那幾年很難找到穩定的工作。

你們最喜歡對方扮演的什麼角色?

達蒙:我總會為迪克·艾克蘭德(《鬥士》)而笑,因為我認真想過要扮演他。我總說最合適的演員才能得到角色,這在我身上發生過,但是有時因為一些原因,有的角色我演不了。然後我去看了電影,心想,“這太棒了,就是該這麼演啊。”然後我突然明白了:比起其他人,我思慮的過於深入了。

貝爾:最快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是《特務風雲》。

達蒙:哇哦,看過這個的人可不多。

貝爾:我超愛它。我記得後來我說“馬特在裡面演的真是太好了,”然後一堆人看著我說:“真的嗎?”然後我就像這樣“你們沒看出來?你們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嗎?”這麼精美細膩的表演,我對他們這麼說,但他們都很茫然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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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務風雲》

達蒙:我也是,你知道我下一個要說《致命魔術》,因為那是我和我妻子都非常喜愛的,看了又看的電影之一。我是說,這些年來我們可能已經一起看過五次這部電影了。但是,當你能意識到正在發生的事情以及電影的真正含義時,你就會開始觀賞表演的水平。一旦你知道了其中的反轉,你就理解了。當你不知道的時候,你就沒法弄懂。那真的很棒,這是一個很高的門檻。

正如馬特說的,克里斯蒂安以這種“僧侶式”的奉獻精神投入工作而聞名。尤其讓我想起了《副總統》,你在裡面扮演迪克·切尼,要是之前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話…

達蒙:啊,這個我還沒說!如果你之後還看過迪克·切尼的採訪,你會認為他在扮演克里斯蒂安,貝爾太厲害了。

你為這個角色增重了很多,之後也有為了別的角色而大量減重,尤其是《機械師》,在裡面你幾乎骨瘦如柴,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你的身體還能夠為了適應角色而改變嗎?

貝爾:這兒有一個問題…

達蒙:命比較重要!

貝爾:對,得活著看到新的一天,就是這個問題。

達蒙:有一天我站在克里斯蒂安身邊,手機鈴聲響了,有人過來拿給他,“你得接個電話”,然後他看著電話號碼說“啊,我的心臟病醫生打來的。”

貝爾:“我不會被這件事情打倒的。”讓我們拭目以待,我會想個辦法。但當你進入某個特定年齡,你的疼痛就不會消失了,然後你開始意識到,你不能像以前那樣能迅速恢復了。

達蒙:在拍《特務風雲》的時候,我跟德尼羅討論過增重和減重,關於他是如何在35歲的時候演《憤怒的公牛》的。他說,“我很明確那個年齡的身體狀況,我不會做超出那個範圍的事,因為在那之後你的身體負擔太重了。而且,你要是真這麼做了,它的影響會跟隨你一生。

馬特,和之前的三部相比,你拍的最新一部《諜影重重》感覺怎麼樣?

達蒙:45歲生日那天我拍了一個場景,我們兩個赤膊上陣的傢伙在倉庫裡打架。我的身材很好,像我這樣的中年人會走上來說,“怎麼才能練成這樣?”而我只是說,“別這麼做。這一點也不值得。”為了這部電影,我每天訓練好幾個小時。但是疲勞會帶給人太多的痛苦,你的肌肉會不斷的輕微撕裂。

貝爾:當你年輕的時候肌肉撕裂了,你會感嘆“天啊,我真的該控制一下。”然後到了45歲,你會覺得“我怎麼還在做這種糟心的事情?”有一次,我在和一個60多歲的特技演員拍戲,他重複表演從馬上摔下來,頭朝下著地。我看著他,然後走了。我想知道他可曾想象過,自己六十多歲了還在做這種工作。

不同於其他人一樣,他頭著地,然後又跳回了馬背上,特技演員從不喜歡錶現出他們受傷了。就算他們的胳膊斷了,他們也會告訴你沒有。我很尊重這個演員,但我不想在六十多歲的時候還在做這種事。我以前喜歡騎我的越野摩托車,我喜歡從上面摔下來,喜歡撞車。回來的時候,我看著胳膊上的血流下來,我覺得真的很有意思。但是現在我想,“天啊上帝,求你了!我不能再經歷這些了,因為我可能再也恢復不了了。”我們就像傑克·萊蒙沃爾特·馬修一樣坐在這裡,我們是脾氣暴躁的糟老頭!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克里斯蒂安,拍攝《黑暗騎士崛起》時,你和湯姆·哈迪在拍一場戲的時候,他沒聽到導演喊“咔”,然後你就因此椎間盤突出了,這是真的嗎?

貝爾:對。我現在還坐著有點疼。如果我不鍛鍊——作為英國人,我天生就不想鍛鍊,我大概就像這樣“我必須得鍛鍊嗎?”但每個人都得鍛鍊,是吧?接下來我們要開始聊病史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手術的事?”順便說一句,不是湯姆的錯,他是因為戴著面具才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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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在片場真的感到危險了嗎?克里斯蒂安,對你來說,我在想《紐約客》的一篇關於《重見天日》的文章,當你和導演沃納·赫爾佐格在叢林裡……

貝爾:還有一個你沒有說!

達蒙:而且那一個非常精彩

有一個地方,你喊道:“我不會為你而死的,沃納!”

貝爾:是的。我記得那一天。我們在直升機上……我愛沃納,但和沃納在一起你要麼是和他擁抱和跳舞,要麼就是想殺了對方。而且我們還是在叢林裡。那些瘋狂的飛行員駕駛著直升機,以瘋狂的方式起飛,飛的過程中都可以刮斷一棵樹。我當時站在扶手上,你知道,就好像掛在上面。那是別的事,我記不起他提了什麼建議,但顯然在那一刻我不同意。

那一刻你在現場是不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覺得:“事實上,我可能在這裡遇到麻煩”?還是你一直覺得基本安全?

貝爾:你可以讓自己陷入一種虛假的安全感。我覺得有時候你做得越多…

達蒙:你做得越多,你就越意識到沒有什麼,沒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可以保護你。你可以看《夢想的負擔》,這部偉大的紀錄片講述了赫爾佐格拍《陸上行舟》的故事,那條船正順流而下。[德國口音]“我們都在叢林裡瘋了。”

貝爾:他(赫爾佐格)喜歡做他讓你做的任何事,即使沒必要,即使他進了鏡頭。所以,如果我們在這些急流中翻滾,沃納會在那裡,然後攝影師彼得會提醒,“沃納,你在鏡頭裡。”但是沃納想和我們在一起。他喜歡親自在場,他不要求別人做他自己不願做的事。

達蒙:我記得我和他一起開過一個會。他說,[德國口音]“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那種會吃蛇的人。”然後他說,“我也會吃一條。”

貝爾:我在叢林中最美好的回憶之一是看著史蒂夫·扎恩和傑里米·戴維斯(影片中其他演員)的表情,當時我正狼吞虎嚥地吃著一碗活蛆和豬內臟。我只是把它塞進嘴裡,看到他們注視著我,知道下一個鏡頭就在他們身上,他們在問,“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必須這麼做?”太棒了,我忍不住笑了。那個鏡頭最後拍砸了是因為我當時笑噴了。

達蒙:你可以笑著吃蛆和內臟……

貝爾:事實上任何涉及槍支的事情我都非常非常認真地檢查。只要有槍出現,我總是反覆檢查並仔細檢查槍管,檢查槍膛。因為不仔細的話真的可能會有意外發生。

你也一樣嗎,馬特?

達蒙:當然。事實上,多年來我遇到的很多軍械師都很欣賞這種做法。在我職業生涯的早期,有個軍械師跟我談過,他說要養成一個習慣,明白自己手裡拿的是什麼,以及它是如何運作的。自己檢查一下。花點時間搞清楚怎麼處理。因為這就是該做的事。

貝爾:我曾經做過這樣一件事……我在80英尺深的井上,我不得不跳進去,然後透過繩子控制自己。我正要下去,但這時我對特技演員說,“你先做吧。”我總是這樣。“你先做,”所以我能看到他們做的過程。“好的,太好了,你做到了。很好。”我們就要開始了,大家準備好了嗎?當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時,他們會讓片場加倍安靜。我站在特技協調員旁邊。然後,他嚴肅地往井底看了看,然後說:“好吧,夥計。下去的時候小心點,因為我有一個朋友下去的時候幾乎把他身上所有的骨頭都弄斷了。他還是個訓練有素的特技演員。但是沒關係,加油!”他拍了拍我的背就走了。然後他們說:“開始!”

達蒙:我們在《天才瑞普利》的拍攝中也有一件類似的事情發生。有一個被砍掉的鏡頭,我本來應該在一艘船上殺死裘德·洛的,我應該把他舉到一邊,把一個錨鏈包裹在他身上,這樣他就沉下去了。安東尼·明格拉之前寫的是我們一起翻船,我放了他。但我掙扎著僥倖能回到這艘小船上。他們帶了一個特技演員進來,把他打扮成裘德·洛的樣子,用一條真正的鏈子和錨把他包起來。其實預算少的時候更容易出問題,因為有大預算的電影會採取額外的預防措施,這些傢伙採取的預防措施之一是找了兩個安全潛水員以防萬一,因為你大概在50英尺深的水裡。整個過程還配備了這個裝置:一個小槓桿,特技演員只要一拉整個錨鏈都會從他身上掉下來,他就能從水底游上來。但它出了故障。我和這傢伙一起翻了船,我把他摔了下去,然後回來。之後我們坐在船上。幾分鐘過去了,這傢伙還沒上來,我們就感到“天哪糟了糟了!”幸運的是,他是一名訓練有素的潛水員——實際上是一名武術家——他已經腳著地登陸地中海底部。

貝爾:就像一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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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瑞普利》

達蒙:對,像貓一樣。而且顯然他只是向安全潛水員招手。而且,你知道,他們都在那裡有額外的調節器,所以他們先讓他能夠呼吸,然後他們開始試著把錨鏈從他身上解下來,但無法成功。所以他們最終帶著他游上岸了,載著他和他身上的錨。但人們還是會和你說,“沒事,它有一個槓桿。你只要拉它就不會有事的……”

我認為,能夠定義你們兩個的一件事是,你們都參演了大製作系列影片和小型獨立電影,但是人們不會指著任何一部你們演的電影說:“他只是為了賺錢而已。”但是,你們是否曾經想過要拍一部可以賺大錢的電影,哪怕自己知道這很有可能是部爛片?

貝爾:我也是人。

哪怕在你知道那部電影會成為爛片的情況下嗎?

貝爾:當然。因為你已經瞭解金錢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生活。有時候你會看到父母為了生活拼命掙扎,而在那一刻你無能為力,這時候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接這部電影是有罪的嗎?我迷失自己了嗎?還是我會因為接這部戲而迷失自我?”無論如何,不接那些戲你都過著美好的生活,對嗎?相比之下,即使做一些較小的事情,也能得到夢想中的財富。因此,對我來說總是存在這種雙重性。我對不參加那樣的事情感到非常內疚,因為我考慮了我的父母,然後我說:“哦,我的天,如果我父親還在,他會和我說什麼?”現在,即使我的本能是“不可能。我不想靠近那些事。”但我對此還是有一種貪婪的想法。我不想在那迷失自我。但是我不願對做出這些選擇的任何人指手畫腳做出評價。我本人對此也很糾結,絕對是這樣,絕對的。

哪次是你離這樣的事情最近的一次?你先說“好”,然後說“不行”嗎?

貝爾:我懇請他們把我開除!我要求過,但他們不同意。幾天前有人問我這樣的的問題。他說:“你曾經解僱過多少人?”我說,“沒有人。我沒辦法解僱任何人。”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這樣做。讓我解僱別人的話我會很難過。不,製片人會解僱別人。但是我和製片人說過,“求求了,上帝,讓我離開這裡!”

那是關於什麼的作品呢?

貝爾:我不會告訴你的!

那也值得一問。馬特,你也是類似的情況嗎?

達蒙:對的,我想是這樣。你提的問題是,之前就知道會變得糟糕。

好的,那就讓我們把它改成你知道有可能……

達蒙:不,我總是告訴人們我們在拍完電影之前不會看到電影。我肯定有過當我回頭看這些電影時對它們的創意性不滿意的情況。但是我永遠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境地。如果那樣做了的話,拍電影就像是接了一份工作,而我永遠都不想那樣做。我也覺得從長遠來看,你會過得更好……如果你拍一部你知道是不好的電影,那你就只是在提前預支你未來工作幾年可以得到的錢,但卻少了好多為真正喜歡的東西而工作的樂趣。

這個是看待這個問題很好的角度。

達蒙:如果我失敗了,如果沒人找我拍戲了,這也是每個人都會面臨的情況,我只想回頭看並且說出,“你知道,我從來沒有任何時候說過:‘現在我就是要把這一切搞砸。’”但是還有一個事情…詹姆斯·卡梅隆給了我機會出演《阿凡達》。當他給我角色的時候,他說:“現在,聽好,我不需要任何人。我不需要任何有名的演員來演這個。如果你不演,那我就找一個不知名的演員,因為這個電影也不是非你不可。但是,如果你參演,我會給你百分之十的……”因此,就錢而言…

[這時,貝爾發出卡通人物一邊搖頭,嘴唇同時顫抖的聲音,就像歪心狼試圖將頭上的鐵砧甩走一樣。]

他要給你《阿凡達》利潤的百分之十?

貝爾:如果你那個時候說同意,那就會變成“馬特·達蒙拯救世界”。[已經算好了:達蒙的身家本來可以增加2。5億美元。]

達蒙:當我和約翰·克拉辛斯在寫《應許之地》的時候,我告訴了他這個故事。我們正在寫這部關於水力壓裂的電影。我們在廚房裡寫東西,休息的時候,我告訴了他這件事,他當時說:“什麼?”他站起來,開始在廚房裡走來走去。他說:“好吧。好吧。好吧。好的。”他說,“如果你拍了那部電影,你的生活將沒有什麼不同。你的生活將沒有任何不同。除了這個,現在,我們會在太空中對話。”所以,是的,事實上我比任何演員拒絕過的錢都要多。

我的意思是,至今為止我仍然覺得重要,也是如果我當時接了那個角色就會造成的遺憾是–—它會給保羅·格林格拉斯和我在《諜影重重3》裡的所有朋友帶來麻煩,所以我做不到–但是卡梅隆在和我的談話過程中說,“嗯,你知道,我只拍了六部電影。”我當時沒有意識到。他的電影量很少,但是隻要是他的電影,你都知道。所以給人感覺他的作品很多。我意識到拒絕這次合作很可能意味著再也沒有和他合作的機會了。這感覺糟透了,而且至今仍然讓我覺得很殘酷。但是我的孩子們現在生活得很好。我現在做得還不錯。

克里斯蒂安,我想問問你關於和邁克爾·凱恩合作《蝙蝠俠:黑暗騎士》三部曲的事。我聽說他對蝙蝠俠應該做什麼和不應該做什麼有很多規定,包括有一次你的角色被打暈了,你認為蝙蝠俠應該會流口水…

貝爾:我確實這麼做了,當時我口水直流。諾蘭說:“也許不用流”但我一直在說,“來吧,這麼演真的很好。”邁克爾無意中聽到了,他說:“流口水?流口水?你不能流口水,你是蝙蝠俠啊!不是嗎?”他那個樣子就像是:“好的,把口水擦掉吧。”

達蒙:他是不是有一個關於表演的理論,叫你別眨眼睛?那是不是邁克爾說的?

貝爾:我知道他所說的那個,“看著一個人的眼睛,當鏡頭靠近的時候,千萬不要眨眼。”下次我就試試。

接下來這個問題,你在片場收到過的大牌演員的建議,其中最難忘的是什麼?克里斯蒂安,我猜邁克爾應該有給過你一些…

貝爾:邁克爾給我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議,他最著名的一句話便是“永遠不要抱怨,永遠不要辯解”這是一句以不變應萬變的話。

達蒙:我正在想哪個演員比較受尊敬…德尼羅!因為他是《特務風雲》的導演,我們有過很多深入的交談。你知道他在拍攝中是怎麼再來的嗎?這對我而言真的很有意思,因為我本以為他會從頭開始,然後拍完這一段再倒回來,但他會抓住每時每刻,如果只有一句臺詞,他就會只重複拍這一句五十次。因為他也要演這部電影,有一次他想重新錄一些獨白,大概有八行,我當時在鏡頭外,所以我的臉正對著鏡頭,我們之間只有三英尺的距離,他拍了44分鐘,同樣的八行臺詞他一遍又一遍的說,直到我都聽不出這是英語了,我真的聽不出來了。

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我被它迷住了。所以有一次我說:“鮑勃,你最後一次演話劇是什麼時候?”他立刻知道我在問什麼。“但是,你看,”他說,“這種媒介可以做到這一點,幹嘛不把它利用起來呢?就像你在《慾望號街車》中看到馬龍·白蘭度時那樣,完全沉浸其中,完美而放鬆。當時還有一點,就像有一片小羽毛飄了下來,他一邊說這話,一邊把它憑空取了出來。這是因為他曾經在百老匯連續表演了兩年,對吧?這樣的表演就刻在他心中。但是在電影的攝製中,你就可以利用重複,完全不用依靠自己。這讓我感覺像是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鮑勃還是個年輕演員的時候。而他的方式真的很令人難以置信,他和我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

關於毅力這個話題…克里斯蒂安,你真的有給其他演員打電話,讓他們不要演美國精神病人這個角色嗎?

達蒙:你為這個角色做好準備了,所以不想被別人接了?

貝爾:對啊。(每個人都大笑起來)

達蒙:聽起來不錯,很厲害啊。

貝爾:其實這還有點背景故事。瑪麗·哈倫(導演)和我,我們在紐約做了一個試讀會來為它籌集資金。威廉·達福當時也和我們在一起,當時我們就確定要一起拍這個了。然後我們找到了投資商,結果投資商把我們踢出去了。

我們當時就覺得,“等等,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對吧?”, 我一直痴迷於這部電影——幾個月來我完全被它佔據了心思,結果這部電影就被其他幾位演員收入囊中,那我當然就打電話給他們說:“呃…”

達蒙:不啊,但這不一樣…

貝爾:哦,我有向他們解釋的。但我總感覺那都是語音信箱,所以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收到…

馬特,冒昧問問,你有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

達蒙:沒,但是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專案確實有自己的生命週期,你會發現有人在其中投入了很多。而這家公司似乎想欺騙他們,這其中總是有不同的理由。所以,如果我收到了那封語音郵件,我就會放棄了。因為你只是放棄了一個角色,“這會有不好的報應。”是一個重點。

你們都拿過奧斯卡獎,在領獎第二天都發生了什麼?你們都把獎盃放在哪裡了?

達蒙: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天晚上我回家之後,我女朋友睡著了,我一個人醒著,獎盃也就在那裡。我記得我有一種很清晰的感覺:“感謝上帝,我堂堂正正拿到了。”這種感覺非常清楚。我突然開始想象另一種生活:我83歲了,拿到了奧斯卡,而且我是真的努力的在追求它,然後我心想:“我的天啊,我都做了些啥?”

貝爾:我在漢堡店逗留了一會兒,然後回到家,我女兒說:“我要那個!”然後就帶著它消失了。我特別喜歡跟她這樣互動,我知道只要我走進門,她就會走過來說:“接下來我要那個!”

達蒙:這太好了。我記得艾瑞克·羅斯(《特務風雲》的編劇)問我和鮑勃,知不知道我們的奧斯卡獎盃放在哪兒了,德尼羅好像有兩個,而且已經不知道去向了,我說:“知道啊,我放在紐約的公寓裡了。”鮑勃看著我,好像在說:“你真知道你的獎盃在哪兒?”我說:“我只有一套公寓!我沒地方放了!”

在你們眼中,過去十年裡,這個行業最大的變化是什麼?

馬特:這已經是一個面目全非的行業了。尤其是在資本方面,我和妻子最近還在因為我十五年前拒絕了《阿凡達》而發笑,那筆錢真的很重要。DVD的時代過去了,這就是為什麼投資2000萬到7000萬美元的作品都不見了,它不會回來了。我製作的所有電影,基本上都是關於人們在談論什麼的電影。如果超過了這個投資額,你可以拍攝《極速車王》這樣的電影,有更多的附加賣點;否則你只能做更低成本的電影。

當我製作《海邊的曼徹斯特》時,我們真的很艱難。最終有一位非常勇敢的金融家投資了近900萬美元,但要是在上世紀90年代,有人會給我們2000萬美元來製作這部電影。它的規模相當於《心靈捕手》的一半預算。另一方面,這個崛起的國際市場和曾經的DVD市場一樣大——甚至更大。所以理想的電影是那種沒有太多語言的大片,不會造成任何文化上的混亂,就像超級英雄電影,對吧?電影中有一個好人和一個壞人,他們有三次鬥爭,好人會贏兩次,每位觀眾還會買上爆米花。但這與我在90年代進入的行業大不相同。在米拉麥克斯(美國電影公司)的那個年代,獨立電影真的很活躍。我們都是看著德尼羅、阿爾·帕西諾這些傢伙長大的。例如說《熱天午後》,這是一部關於一個男人搶劫銀行,為他男友的變性手術籌錢的電影。這是一個英雄角色,就像…這是一種非常非常不同的業務。我對此真的很清楚,事情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它們是如何徹底消失的,在過去幾年中我也沒有去細究。

貝爾:它會回來的。我想我們會以我們的方式讓它重返。我們現在正處於這樣一個還未開始的階段,或許當人們開始懷念那種共同經歷的時候,你會看到一些了不起的導演,他們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聲譽,製作了一些有史以來最好的電影,並且還在努力的拍攝著電影。

達蒙:是的,說回《海邊的曼徹斯特》,我為它感到非常的驕傲,它有著一個與眾不同的結局:他們都在一條船上,這是電影的中心部分,這是凱西的家人死之前他們一起看鯨魚的回憶。這些鯨魚在這個家庭四周遊動,你看到了他們在這個時刻的那種純粹的快樂,一家人還在一起。他們看著自己周圍發生的奇蹟,攝影機就這樣升起——我們甚至不需要直升機,用無人機就可以拍到了——當它不斷上升到空中時,你會突然意識到它只是眾多船隻中的一艘。這是眾多故事中的一個,也是一部小電影史詩般的結局。然後你就知道,劇組沒錢了。

編譯/flash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