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1)我和爺爺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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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和爺爺在杭州

(1)我和爺爺在杭州

4月25日,晚上下班和寧博一起去車站接爺爺。

不確定是哪個出口,打他的電話又關機,心裡特別著急。8點半的樣子,終於聯絡到他,嘈雜的人群裡他怎麼也聽不清我在說什麼,找不到出站口在哪裡。過了好一陣兒,終於在北3出口看到穿著厚大衣,揹著兩大包行李的爺爺,紫銅色的臉看到我的瞬間樂開了花。

從他肩上接過放滿了給我和姑姑帶的紅糖和牛肉的包裹,勒得我和寧博肩膀疼。帶他去吃東西,胃口很不錯,吃了一碗雞腿粉絲湯,一個雞蛋,兩個生煎。

回到家已經深夜了,爬上六樓呼呼喘氣的爺爺休息一會兒竟要下樓去吸菸。唉,這煙是戒不了了。

過了癮後上來,和衣就躺下睡了。床是昨天鋪好的,下面墊了泡沫墊和瑜伽墊,鋪了一層柔和的被單。

(1)我和爺爺在杭州

不一會兒就呼嚕聲震天響了。

我是習慣了他的呼嚕聲了,小時候跟爺爺奶奶睡在一個房間,兩個人都打呼嚕,而且都特別響,還有各自不同的風格,簡直是每晚必定上場的呼嚕大合唱,早已有了免疫力。不過倒是苦了寧博了,也不曉得她能不能睡著。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爺爺就起床到小區裡去轉悠了。等我們洗漱好,他樂呵呵地像尋得了啥寶貝似的進門來,把摘來的枇杷果倒在桌子上,跟我們講吃了枇杷,種子要給他留下來,他回老家種,還講在河邊摘了好多紫色的漿果,嘗著有點酸中帶甜。

早飯我簡單做了涼拌黃瓜,熱了爺爺拿來的燒餅。三個人擠在陽臺熱乎地吃著。吃過飯,我去上班,寧博要去之江校區,就剩下爺爺自己在家,我教他怎麼用電鍋,怎麼燒水,千叮嚀萬囑咐後才急匆匆跑去公司。

中午跑回家,爺爺已經炒好了胡蘿蔔菜,就著燒餅,美滋滋地吃起來。我們那裡的燒餅和江浙皖一帶都不同,和北京的也不一樣。我們的燒餅沒有餡,只是兩層半發的面,一層蘸了好多白芝麻,內裡抹有一些鹽和十三香,在烤窯裡烤得外焦裡嫩,大大圓圓的燒餅有著焦黃的金邊,冒著熱氣,無論春秋冬夏都是我們那裡最美味,最慰藉的食物。

下午在公司即使餓了也剋制自己不去吃零食,想著家裡有爺爺做的飯菜,吃零食的慾望就減退了。

週六不上班,原本是打算來個三人遊西湖。可是寧博昨天奔波一天實在打不起精神來,就留在家裡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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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爺爺愛花,就直接從杭州花圃開始今天的西湖遊。花圃裡的月季開得特別豔麗,特別碩大,紅橙黃白的花熙熙攘攘。在還殘留著寒氣的風裡,陽光時而耀眼時而躲藏在雲朵背後。我攙著爺爺,慢慢走著,在繽紛的花園裡。

從花圃出來,過馬路到對面的西湖。

爺爺是對所有樹木和花朵感興趣的老頭兒,看到不認識的植物,總要停下來揪一片葉子,倘若結有果子,那必定要摘下果子來聞一聞,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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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的時候,在湖邊買了盒飯,沏了龍井茶。散漫悠閒的時光,跟著湖面的漣漪一層層盪開來。

風涼涼的,有些寒意,飯菜很快就涼了,爺爺卻堅持要吃完,這不到了晚上就開始咳嗽起來。

吃過飯,沿著湖面走,走的慢慢的,很慢很慢。我挽著爺爺的衣袖,讓自己適應他的步子,不急不緩。

我看著爺爺的笑臉,聽著他的笑聲,我的幸福裡夾雜著道不明的患得患失。因為我知道,我知道這些快樂都太過於短暫了,他們只是存在於一瞬間,對於爺爺的苦悶和無奈根本沒有治癒的作用。他笑過後,內心依然被生活的拮据和重擔逼迫著、裹挾著,讓他的皺紋裡寫滿無可奈何。

一想到這裡,我就心疼,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會突然就掉下淚來。如果我可以把這種快樂加長,或者增加他快樂的頻率,讓那些傷心的過往和現在沒有喘息和潛伏的機會,該是我最大的心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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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潭映月(圖怎麼縮小了)

坐船到三潭印月,爺爺興致頗高,和船伕天南海北地聊著。微風拂面,波光粼粼,湖水盪漾,四面都是柔和的綠。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我在他老人家面前賣弄小學時背誦的古詩。

從船上下來,散步到蘇堤,沿著雷峰塔的方向。湖水浩淼,遠處青山嫵媚,西湖的美是怎麼看都看不膩的,是柔和且親切的,那種溫文爾雅的氣質很容易就把人帶入溫柔的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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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點在杭州那麼長時間,第一次吃蔥包燴

晚上去外婆家和寧博彙合一起吃飯,明天寧博就要走了,爺爺剛剛過來,帶他們去吃吃本幫菜,算是接風又歡送。

點了比較有特色的幾個菜,爺爺胃口特別好,吃得津津有味,臉上都泛著紅光。我也比平常多吃了好多,在爺爺面前,總要顯得能吃些,能討他歡心。

第二天清早,爺爺起床給寧博熱飯菜,好讓她吃飽了早飯再出發。送走寧博,我去上班,家裡又只剩下爺爺一個人。11點多的時候,我就盼著回家,肚子咕咕叫著,想著爺爺今天又炒了什麼菜。

一下班,撒腿就往家跑,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爺爺給我送飯的日子,那時候我一下課,就狂奔下樓,爺爺就站在那棵大槐樹下等我。這樣的日子幾乎持續了整個高中,是我高中生涯裡最為溫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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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迎來了五一假期,第一天和他一起去西溪溼地。天氣開始暖和起來,陽光很是耀眼。我特意穿了一套亞麻漢服,讓他看看自己的孫女也可以出落得清清秀秀,大大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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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還挺會拍照的

我喜歡攙著他的胳膊或者握著他粗糙卻熱乎的手,也總是不自覺地摸他剃光的腦袋,我一直認為撫摸對方的頭髮或者腦袋是兩人親暱的最好的表露。爺爺的背已經開始駝了,讓原本比我高的他只到我鼻子處,這讓我更容易地撫摸他的腦袋,這種親暱,讓他變得越來越像個孩子,而我已經可以挑起保護他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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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喜歡收集種子,見到漂亮的果子便要摘來裝到兜裡。紅的野櫻桃吃起來酸酸的,紫紅的梅子放到鼻尖就能聞到酸澀味兒,還有掛著流蘇似的樹木也要踮起腳跟探個究竟。

他的心裡一直住著一個果園的夢吧,他每天事情就是到園子裡看看每棵果樹的長勢,哪棵樹要澆水,哪棵樹要施肥,哪棵樹要剪枝,哪棵樹要開花,哪棵樹要結果,他一定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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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就在家裡休息了,我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動,爺爺卻精精神神地開始追劇。這小老頭兒,身子骨真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