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偷飛機的戰俘:他創造了戰爭史最經典的三次逃跑,希特勒為他授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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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飛機的戰俘:他創造了戰爭史最經典的三次逃跑,希特勒為他授勳

馮・維拉是二戰中德國空軍的傳奇人物。他給人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猛衝猛打、富於攻擊性和不惜玩命的精神。馬・維拉在模擬作戰中不是向橋下俯衝,就是在他心愛姑娘的屋頂上表演低飛特技。當他決定越獄,逃出英國時,使出了他堪稱逃跑大師的全身解數,其驚險程度會使你心跳不已。

偷飛機的戰俘:他創造了戰爭史最經典的三次逃跑,希特勒為他授勳

一、德國空軍中尉

德國空軍中尉茲・馮・維拉,走在英國警衛們中間去受審。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被帶進一個房間,一盞檯燈照亮了一張臉,一對濃眉和一撮向上卷的鬍子。

那人用帶英國腔的德浯說道:“我是皇家空軍少校霍克斯。坐下,中尉。”

審問持續了兩個小時,馮・維拉並沒有屈服。當霍克斯按鈴召喚警衛時,這個戰俘顯示了他的不屈精神。“少校,我給你打賭,一瓶香檳酒對十支香菸。我將在六個月內逃跑。”

當年的馮・維拉,只有26歲。自從德國空軍成立五年多以來,他一直在那裡服役。他很快就找到這個行業的竅門,要想出人頭地,唯一的辦法就是要使自己到處被人談論。他給人留下深深印象的就是猛打猛衝、富於攻擊性和不惜性命的精神。

當戰爭爆發後,重要的事情當然是當上一名王牌飛行員,而馮・維拉確定已擊落八架查有實據的飛機。這是一個不壞的記錄。納粹當局準備授予他鐵十字勳章。但是,在勳章還未頒發之前,當他第十次到英國上空執行任務時,他就被揍了下來。

儘管馮・維拉的虛榮心極為強烈,但他對於保密安全的警惕性還是很敏銳的。從開始直到結束對他的審訊,審問官們在馮・維拉身上足足花費了三個星期。他並未洩露任何軍事情況。但是在他被審問的全部過程中,英國人都不可避免地向他提供了他們審問方法和技巧的一幅幾乎完整的畫面。馮・維拉中尉對英國人審問方式的巧妙和毒辣,獲得了深刻的印象。這個情報較之馮·維拉能夠告訴英國人的任何情報都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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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初步嘗試

馮・維拉被遣送到格利茲達爾莊園去,這是一個戰俘營。在到達後的十天之內,馮・維拉就設計了他的逃跑計劃。

每隔一天,24個戰俘就被帶到路上去做體操。他們或向南或向北以輕快的步伐前進3公里,然後在路邊轉彎的地方休息十分鐘,再齊步回來。對他們的監視十分嚴密,除了騎警班長之外,還有一位負責的步行軍官,行列前後各有4個警衛隨行監視。

在向北途中的休息地段,除有一個籬笆可以通往牧場外,並沒有可作掩護的東西。然而,在向南去的路上,休息地靠著一座石頭圍牆。如果有一個同伴吸引住衛兵的視線,其他人故意聚集在一起,就能掩護他的行動――他就可以翻越圍牆,在它的後面快跑出去,直到大路上的一個幽暗處,然後逃入茂密的森林。一旦自由了,他就會直奔海岸邊,並爭取藏匿在一艘中立國的船隻裡,逃之天天。

兩天以後,計劃付諸行動,由於向北走存在被抓住的危險,所以有一個戰俘下命令轉向南走。這個行動並未遭到阻止。騎警班長與領隊軍官都以為是對方下的命令。

休息的口令下達了,警衛們在大路的一邊放哨,而戰俘則群集在石頭圍牆跟前。在這條往常行人稀少的路上,突然出現了一輛賣蔬菜水果的雙輪車,這正是分散警衛注意力的有利條件。衛兵們紛紛去買蘋果,騎警班長還用一隻蘋果去喂自己的馬。馮・維拉開始向幾個高個戰俘的背後移動,並撐上石牆。一隻胳膊輕輕地碰了他,暗示沒有衛兵注意他,於是,他就翻過牆去,毫無聲息地落在石牆後面的田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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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俘重又排列成縱隊,那個班長下令齊步前進。當他們走出200碼的時候.德國人開始唱出一首歌。這是一首報平安的歌,好讓馮・維拉知道,他的失蹤還沒有被發現。隊伍已在轉彎處看不見了,他衝過大路,消失在路那邊的一個芨密的松林之中。

戰俘在行進中是不允許唱歌的。當戰俘們突然高聲歌唱時,衛兵們吃了一驚。騎警班長懷疑可能出了什麼亂子,他騎著馬來回觀察,試圖清點人數。但是,他們卻從一行到另一行來回地移動——這是馮·維拉設計的一個詭計——所以很難清點到底有多少人。班長同軍官說了一下,最後策馬主至縱隊的頭裡,拔出左輪手槍,命令停下。

當戰俘們零亂地停下步來,英國軍官就走進縱隊的行列清點人數,數目是23個,不是24個,那就不可能再有疑問了,一個戰俘已告失蹤。

隨之發生的是一片忙亂。5點半鐘,這個地區的英國國民軍和警察都出動搜捕逃犯。

馮・維拉失蹤了整整三天三夜。隨後,更多的警察和士兵被招來搜捕,但那個德國人就是不見蹤影。

第四天大約晚上11點鐘,兩個士兵發現離海岸只有四、五英里的一間小屋裡亮著燈,他們發現了一個人。他衣衫襤褸、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一個士兵大喝一聲,舉槍對準了他。另一個士兵掏出繩索,企圖把馮·維拉捆住。但是馮・維拉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擊,把帶繩索計程車兵打倒在地,同時撲滅了燈火。然後迅速躍起躲開第二個人,用足全力衝出屋子,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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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過兩天的緊張搜尋,馮・維拉才又被發現。在馮·維拉脫逃後第六天下午兩點半,一個牧羊人發現他在小山上,偷偷穿過羊齒草草叢。坎坎伯蘭和威斯特摩蘭郡的警察局,很快就佈置了一條警戒線,將山頭團團圍住。這一次馮·維拉沒能逃脫。

三、偷了一架飛機

在21天單獨監禁之後,馮・維拉從格利茲達爾莊園被押解到斯汪維克,這裡也有一個戰俘營。

斯汪維克為兩重密密庥麻的帶刺的鐵絲網團團圍著,兩道鐵絲網之間的狹長地段不斷有衛兵巡邏。沿著外圍的那道鐵絲網,每五十碼設有一座隙望塔,塔裡裝著機槍和探照燈;鐵絲網通夜都被強烈的訊光燈照亮著,除非遇到空襲警報,但那時衛兵就加強了警戒。因此,他決定採取唯一可行的逃跑的辦法:挖掘地道。

他住的那座樓房,距離內層鐵絲網只有一碼左右,馮·維拉計算,從一個底層沒人住的小房間通到外圍鐵絲網的邊上。只要挖一條14碼長的地道就行了。出口處由於接近一個隙望塔不太理想,但是卻有灌木叢和樹木可以增加一點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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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區逃跑的經驗使他確信,除非他能夠在當局開始搜捕他之前逃離這個國家,做到這一點的唯一途徑是透過航空。所以,馮·維拉決定採取有可能做到的冒險途徑,他將直奔距離最近的一個皇家空軍飛機場,在那裡爭取能駕駛一架飛機。

馮・維拉冥思苦想,要找出一個簡單易行而又令人信服的偽裝方法來。他決定把自己說成是剛從一次轟炸任務返回途中墜落的荷蘭籍飛行員,以便矇混過關。

他需要一身制服。一個戰俘送給他一套飛行服;另一個提供了一雙軟毛裡的飛行員靴子;第三個戰俘送了一副皮手套。為了備齊他的行頭,他在戰俘營的商店裡買了一條蘇格蘭格子圍巾。他可以放棄一切證明,但總需要一個英國的服役證章,這是用硬纖維製成的。當然,要取得這樣的證章是不可能的,但是戰俘營裡的“偽造證件部”為他提供了一個能亂真的複製品,是用硬紙板做成的。

12月20日下午9時,馮・維拉把黑色的睡衣套在飛行服上面作為掩護,小心翼翼地穿過地道,走出了地道出口。情況是非常理想的。夜色漆黑一團,而且空襲警報又使鐵絲網上的訊光燈全部熄滅了。馮·維拉悄悄地穿過了黑暗。不管運氣如何.反正這次逃跑在翌屣點名前是不會被發現的,這就使他至少有10個小時的迴旋餘地。

馮・維拉沿著鄉村小道走了幾英里遠,沒有遇見一個人。

4點半,他昕到了在附近的鐵路上機車的嘶嘶響聲。他走過去,爬進了這輛機車。

火車司機的下巴搭拉下來,“你想幹什麼?”他質問道。

“我是萬・洛特上尉,屬於荷蘭皇家空軍,”馮・維拉淡淡地解釋著事情的經過。

火車司機很幫忙,陪他沿著火車路軌同行。五點半鐘到過柯達奈公園車站。但電話在辦公室裡,辦事員伊登六點鐘才上班。馮・維拉只得提心吊膽地等著。

伊登來了,不耐煩地聽著馮・維拉的故事,轟炸機在附近墜落了,他把沒有受傷的機組人員留在一間農場房舍裡,那裡沒有電話……“你能不能打電話給附近的皇家空軍機場,請他們派一輛車來接我?我的阿伯丁基地將會派飛機來接我和機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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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辦事員顯然有些懷疑,他詢問了關於飛機墜毀的好幾個問題,然後拿起了電話筒,“請給我接警察局。”三個人坐著等警察的到來。馮・維拉的魅力和令人可信的樣子開始起了作用。足有半小時之久,他大談皇家空軍。最後他“吐露”――“我本不該向你們說起這個,”——他是屬於一個特別飛行中隊,這次夜襲是為了試驗一下新的炸彈瞄準器。“現在,你該明白了,我為什麼這樣急著要回去。”

伊登看上去被說動了。“唉,真的,我非常抱歉。假如你早對我說這些……我是不是馬上給基地打電話?”“請吧!”

7點過1分,警察來了。兩名便衣和一名警官。他們靜靜地凝視了馮・維拉一會兒,一個便衣突然用德語問道,“你講德語嗎?”

馮・維拉用英語回答說,“是的,我能講一點德語,大多數荷蘭人都會一點。”

緊張的氣氛頓時鬆弛下來。“你講德語嗎?”顯然是他們所知道的唯一一句德語。另一個便衣說:“如此說來,你就是海岸司令部的飛行員了?”

馮・維拉現在懂了。他們並不是來抓他的。他們只是來核實他所講的事情。“是的,”他說著,露出了令人釋疑的一笑。“昨天夜裡真是一場絕妙的表演,但我們幾乎統統玩完了。”

聽到這句皇家空軍俚語,三個警察心領神會,相互遞了一個眼色,並且滿意地笑了。“你的證件呢?”警官問。馮・維拉不慌不忙。“你們難道不知道個人證件是不許帶著飛行的嗎?對我們特別空軍中隊來說,這條規定是最嚴格的。”

馮・維拉的這一回答,加上赫克納爾機場正要派一輛車來接他這一事實,看來已使他們滿意了。警察離去五分鐘之後,一個空軍人員走了進來,漂亮地行了一個軍禮。“去赫克納爾的車子來了,長官。”馮・維拉的精神又振奮起來。當他穩坐在汽車上,駛向皇家空軍基地的時候,他覺得他完全可以偷走一架飛機。

但是,與馮・維拉的那種假設相反,這位赫克納爾機場的值班軍官之所以派車來,並不是因為他相信萬・洛特所說的那一套是真的,而恰恰是因為他強烈地懷疑這是假的。

他還沒有聽到斯汪維克有逃犯的訊息,但萬・洛特說話說得太多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一架轟炸機在漆黑的夜裡墜毀,而機上人員卻無一受傷。所以這個軍官決定,還是把萬・洛特上尉接來,就地核查為好。

為了預防不測,這個值班軍官把總部辦公室的窗戶都關上,還把所有的門鎖上。在辦公室裡,他升起了熊熊爐火,這就會迫使萬・洛特不得不脫去他的飛行服而露出他的制服來。

當車子到達時,天剛矇矇亮。他把馮・維拉引進辦公室。馮・維拉同值班軍官握手。值班軍官說:“你在這次飛機墜毀事件中自然是最幸運的了!在電話上,詳細情況聽不太清楚。你最好還是把整個事件的經過再講一遍——你明白,我必須寫一份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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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馮・維拉很快地描述著襲擊和飛機的墜毀經過,這個軍官做著筆記,並且不時提問。馮・維拉告訴他,警察局人員曾同他談過話,這就使值班軍官暫停了下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問題就得另眼相看了。因為如果警察局已對他所說的事情表示滿意的話……

儘管如此,他現在還是拿起電話筒,叫接阿伯丁基地的電話。同那裡的指揮官通一次話,這個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這有必要嗎?”馮・維拉問道:“我的飛機肯定很快就會到達的。”

“抱歉,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還不是官樣文章那一套,你是理解的,”值班軍官補充道。“你必須恰當地證明你的身份。能不能出示你的入伍身份證呢?”

馮・維拉頗為自信地從他的飛行衣上部解開拉鍊,伸手去摸他那細心偽造的硬紙板牌證。當他的指頭接觸到它時,他喘了一口大氣。

汗水和身上的熱氣使這張硬紙板逐漸縮小,快變成粘糊糊的紙漿了。他不敢把它拿出來。

當他繼續不安地在衣服裡摸索著,而值班軍官卻頗有耐心地等待的時候,電話鈴響了,這就救了他。值班軍官拿起話筒。“對!”他對接線人員講,“到時間了!快給我接……喂,阿伯丁?”通話線路的效果顯然很壞.他不久便惱怒地嚷了起來。

但是,馮·維拉不願聽這樣的對話。他退到房門邊時,引起了值班軍官的注意,他揚起眉毛,做出要去洗手的樣子。“一會兒就回!”他說著沿走廊走向寫著“男盥洗間”的門戶。他開了門,又砰的一聲從外面把門關上。他慢慢踮著足尖走向正門。當他拉開正門時,就聽到值班軍官在叫嚷:“萬・洛持上尉……兩個字……一個荷蘭人……”

他一走出來,就向著停放飛機的廠棚快跑。時間是眼下至關重要的。

接近一號飛機廠棚時,他放慢腳步,裝出輕鬆漫步的樣子。這裡正在進行基建。前面是二號廠棚,那是一群“颶風”式戰鬥機。赫克納爾基地的一部分是皇家空軍訓練飛行員的基地,而另一部分是羅爾斯・羅伊斯飛機公司的試驗站。

馮・維拉現在潛入了高度機密的地區。它在正常情況下萬無一失的安全措施由於附近的基建產生了漏洞。

他走到眼前僅能遇見的一位機械師面前。“早安,”他以一種權威似的口吻說,“我是萬・洛特上尉,荷蘭飛行員。我剛剛被派到這裡來。但是,我還沒有駕駛過‘颶風’式飛機。值班軍官要我上這兒來,學習一下操作,並做一次實習飛行。哪一架是準備起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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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機械師是羅爾斯・羅伊斯公司的一名僱員,他顯得迷惑不解。“你是不是跑錯了地方?”他問道,“這是一個私人飛機公司。”

“我知道。但是,值班軍官要我上你這兒來。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機械師想了一想,似乎得出了一個想當然的解釋。這位航空員一定是從航空運輸指揮部來的一位民航飛機駕駛員,是來運走一架“颶風”式飛機的。這樣的飛行員往往被尊稱為“上尉”,他們中間許多人是外國人,只能講一點英語。“除非你在來訪登記本上簽名,不然我不能為你做任何事情。”他說,“請在這裡等候一下,我去請經理來。”

機械師回來時,帶來一位穿卡其工作服的人,看來就是經理了。這位管理人員向他微笑,並且很愉快地向他致意:“我聽說你來是為取走一架‘颶風’式飛機的。請你跟我來,我們將把你的書面手續辦完。”

馮・維拉勉強跟隨他進入廠棚裡的一間小辦公室,那裡有一個穿藍制服的人,顯然是公司裡的警察,他管理一本大登記簿。警察把登記冊遞了過來,“請你在這裡簽署,先生。”

“行啊,”經理說。“我們現在就可以馬上開始這樣做了,因為你已經在來訪冊上籤過字。”

當他同機械師走出飛機廠棚時,馮・維拉不安地向四周張望。還沒有看到有穿皇家空軍制服的人。只要值班軍官再給他5分鐘的時間,那就一切都妥了。

機械師走進一架“颶風”式飛機跟前,並且取下了引擎的罩子,馮・維拉就爬了進去。機械師開始講解。馮·維拉對每一個字都不放過,其中許多是容易混淆的,但他盡力集中注意力記住一些要領,以免在起飛時使颶風機機頭觸到地面。在機械師沒有讓他操作之前,他就猛然地按動了發動機的電鈕。

“別那樣做!”機械師驚叫起來,“沒有觸輪蓄電池是不能發動的。”

馮・維拉溫和地微笑了。“請你去拿來,行嗎?我真的得趕時間。”機械師熱心地跑去拿蓄電池,回來時,他駕著一輛電機車,穿過柏油路。他在飛機引擎下面停了下來,跳下車,扛起電池,把插頭塞進去。當馮・維拉操作加燃料的油泵時,飛機稍稍搖晃了一下,在他的頭頂上忽然發出了一個聲音,冷靜地命令他:“滾出來。”

馮・維拉向上望去,發現自己正好面對著一支自動手槍的槍口和那個值班軍官冷酷的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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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馮·維拉編造的故事是漏洞百出的,在皇家空軍里根本就沒有上尉這樣一個軍階。但事實卻是他竟能夠成功地潛入英國的飛機場,在那裡要駕走一架“颶風”式飛機。英國人往往欽佩那種大膽、富於進取性的具有魅力的人物,他們醉心於這種冒險的事蹟。羅爾斯・羅伊斯公司的一個官員就說,“我們中間許多人對他最後未能成功實在有點遺憾。”

四、蘋果使他成功

1941年1月,當“約克女王”號輪船從蘇格蘭載著1050個戰俘準備遠航時.馮·維拉始終被特別看守起來,直到駛離港口。

在航程中,馮・維拉經常把頭浸泡在冷水裡,他要使自己堅強,以便輪船靠岸時,一有機會就能跳入水中。

輪船在哈利法克斯停泊時,並沒有出現任何這樣的機會。在馮・維拉的車廂裡,有35名戰俘和12名衛兵。每三個衛兵值一班崗;他們站在兩排座位的中央通道上,車廂裡的每一端站有一個衛兵;一個則站在中間。戰俘被押著去上廁所,每一次只限一人;盥洗間的門戶總是開著的;而車廂的兩層窗戶中間結著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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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馮・維拉獲悉火車將開往蘇必利爾湖岸邊安大略的一個戰俘營時,他知道這列火車必然經過毗鄰美國的國境線。如果他能在一個居民分佈較多的地段逃走,就能搭便車在一天之內到達美國。唯一可能的方法是從窗戶裡突然跳車到雪地上。在火車全速行駛的時候,這樣做是自取滅亡;而在停車時卻又是無法進行的,因為衛兵在停車時特別警覺。當他的同座注視著衛兵時,馮・維拉跪了下來,設法抬起裡層窗戶約莫有四分之一英寸的樣子。開啟這麼一點口子,很少會引起注意,但他可以使車裡的暖氣跑到外層窗戶上結著的冰塊上去。

可是,窗戶上的冰一解凍,他又當如何避開衛兵的監視,把窗戶開啟呢?又將如何穿上他的外套呢?這是在嚴寒的加拿大所必需的。但如果他在有暖氣的車上穿上外套,就一定會引起懷疑。一個逃犯必須有運氣,而運氣現在替馮・維拉解決了這些難題。

那一天在晚餐的時候,發給了戰俘們一箱蘋果。他們好久沒有水果吃了,因此吃得很多。但是這些蘋果對他們的腸胃系統來說顯然是過了量。從午夜開始,戰俘們排了長隊等上廁所。而有的戰俘還必須被押送到衛兵使用的廁所去。經常只有一名衛兵在車廂裡。

雖然車上有暖氣,但有幾個患病的戰俘,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用外套和毯子裹著他們的身子,坐在那裡緊抱著自己的肚子。這樣,馮・維拉穿上外套,就顯得很自然。後來,他就坐著,用雙手捂著腦袋。

當火車向著下一站徐徐行進時,他等待著表明衛兵們正忙於別的事情的訊號。忽然,他站立起來,拉開他的毯子,拿在手裡抖動。當車在車站停穩時。外層窗戶上剩下的冰塊就很快融化了。引人注目的明淨的窗玻璃現在構成了一種危險,但總算幸運:沒有一個衛兵注意到窗戶。當火車開動時,幾個戰俘舉起手來,要求上廁所。他的一個夥伴又施展毯子的把戲,馮・維拉趁機站起來,抓住外層窗戶,用力向上一推,但推不動。再試一次,窗戶就順利地打開了。

緊接著,馮・維拉以跳水的姿勢跳出窗戶,腦袋先行,摔到雪地上的時候,他頭暈目眩,但又十分興奮。其他戰俘立即關上兩層窗戶,這樣就不會被發覺。直到火車開出幾百英里之外,他的逃跑才被發現。

1月24日下午7點鐘,馮・維拉到達了聖勞倫斯河北岸的金斯敦城,而且看到紐約州奧格登斯堡的閃爍燈光在彼岸召喚。這條河已結上了冰,他起初希望從冰上走過去。但在離開美國海岸還有四分之一英里處,他卻遇上了開裂的河面。他重新折回,沿著河岸走去,到達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夏令營。這時,他又發現了他所要找尋的東西,那是在雪地裡埋著的一座雪茄狀的“小丘”,一隻傾翻了的划艇。

用木圍牆的木柵當作槓桿,他艱難地把它從冰雪中扒出來,並且將它翻過來。現在他使盡吃奶的力氣,一點一點地把沉重的船從冰上推到水道。他沒有劃櫓,但這次又是福星高照,這隻船順順當當地漂向美國那邊的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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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隻船擦到河岸的冰塊時,馮・維拉跳了出來。在靠至河岸的路上.他看見一輛停在那裡的汽車,掛著紐約州的牌照。司機是一位女士,她正準備開車。

“請原諒。”他焦急地問,“這是美國嗎?”他想得到肯定的答覆,因為他知道,加拿大邊境的有些地方一直延伸到聖倫斯河下南岸。

“你是在奧格登斯堡。”女士回答說。

他疲憊地微微一笑。“我是德國空軍的一個軍官,我是——”他糾正自己——“我是一名戰俘。”

此時此刻,他並不安全。不久前曾有一個德國戰俘逃入明尼蘇達州,在那裡坐了三個月的牢,然後又送回了加拿大。

當美國移民局指控他非法入境,並且把他轉到奧格登斯堡警察局時,記者們圍住了馮・維拉的牢房.他繪聲繪色地講述,透過報紙、新聞紀錄片和電臺的大肆宣傳,使他的案子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國際事件。在德國,由於對他逃跑的事蹟報道,也使他身價百倍,成為一個民族英雄式的大人物。

與此同時,加拿大則試圖拘捕他,因為他偷竊了價值三十五美元的划艇。而英國也盡一切可能要求引渡馮・維拉。3月24日,德國駐紐約領事館官員告訴他,華盛頓新的部署可能要把他押回加拿大。他必須立即採取非法行動逃離這個國家。

聯邦調查局的人員,曾緊緊地跟蹤和監視馮・維拉的行動,但他以連續不斷更換出租汽車來躲避他們。最後他搭上一列去埃爾帕索的火車,並裝扮成一名墨西哥工人,穿過了國境線上的橋樑。德國駐墨西哥大使館為他準備了一張假護照,併為他弄到經由里約熱內盧和羅馬直飛德國的飛機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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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1941年4月18日到達柏林。戈林晉升他為空軍上尉,希特勒則親自祝賀他逃跑成功,並且為他的英勇授以長期拖延而未能授予的鐵十字勳章。

馮・維拉逃跑所造成的後果,遠遠超出作為個人冒險業績所具有的意義。他的關於英國人審問方法的報告,隨後擴充套件為一個十二頁的小冊子,成了全德國空軍人員必讀的標準檔案,而且產生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從此,英國人發現.他們所俘獲的德國空軍人員具有高度的保密警惕。

在德國進攻俄國兩個星期之後,馮・維拉被派往前線。作為第五十三型蓋世華德戰鬥機的第一中隊指揮官——以“黑桃A”蓋世華德而著稱。

9月份,他的飛行中隊轉移列荷蘭,被指派去擔任海岸防禦巡邏。在10月末的一次例行的空中巡邏時,馮・維拉的飛機引擎發生故障而墜落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