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本文由小陳茶事原創

丨首發於頭條號：小陳茶事

丨作者：村姑陳

《1》

預訂清明白牡丹，有四年了。

每年的清明節，就會預訂一次。但並不是每一次都會成功。

如果那一年天公不作美，下雨，就預訂不了。只能做明前白牡丹或者明後白牡丹。

像2018年，那一年的清明節，下雨，於是，只能給列位看官預訂明前的白牡丹，就是清明前一天採摘的白牡丹，清明當天的，憾失交臂。

而今年，2021年，4月4號白天一整天，大霧伴有小毛毛雨，霧鎖太姥，採不了白茶。

幸而，4月4號夜裡就轉了晴，5號也就是今天，晨起就天高雲淡，碧藍的天空被雨霧清洗過，分外空靈乾淨。

這般的陽光明媚，採摘清明白牡丹正當時。這邊才大采了一波。

若是連4月5號也是霧天或者雨天，那2021年，也只能跟2018年一樣，只能預訂明前白牡丹，而沒有清明白牡丹喝了。

可見，這些節氣茶，並非每年都有。

可遇而不可求。

它們能不能製作出來，能不能讓我們喝到，全憑運氣，全看老天爺是不是賞茶喝。

故而，若是遇上了，便記得要珍惜它，愛護這來之不易的緣分。

《2》

節氣白茶，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它的獨一無二。

正如這清明白牡丹。

哪怕你已經擁有了無數白牡丹了：特級、一級、二級、荒野、拋荒……但還是想要擁有一款清明節的白牡丹。

因為，它稀缺。

特級白牡丹、一級白牡丹、二級白牡丹，甚至稀罕的荒野白牡丹，它們的產量，都會比清明白牡丹要大。

它們每年會固定出現，只要價格合適，只要品質穩定，在市場上都能買得到。

但清明白牡丹就不一樣了，有的年份，天公不作美，下雨，採不了茶，那一年就沒有清明白牡丹喝了。

近的，比如2018年，遠的，就更多了。

尤其，清明節不比白露、秋分、寒露這些位於深秋的節氣。秋季，秋高氣爽，下雨的機率要低於春季，做出白露茶，秋分茶，寒露茶的機率，就會比清明茶要高。

而清明節，在春季的中旬與下旬交接處。正是雨水多的時候。

古詩便有云：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可見，清明前後，雨水漸多，要想得到一個好天氣採摘清明白牡丹，就比一年當中的其它節氣茶，難度要高上很多很多。

《3》

昨天的大霧和細雨，讓我們閒了一整天。

也焦心了一整天。

明天出太陽的渴盼，和今年採不到清明白牡丹的焦慮，反覆折騰著我們。

李麻花無數次站在視窗看屋簷，盼望著雨停，霧散。

但現實卻一次次讓她失望，那雨雖然細，卻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

到了傍晚的時候，幾近失望的李麻花同學，從豪放派轉成為婉約派，吟出了李易安的名句：點點滴滴到黃昏，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幸而，晚上8點，雨停霧散。

晚上9點半，天空里居然出現了繁星點點。

我們驚喜之餘，試圖用手機拍下這美妙的蒼穹，卻始終無法如願。原來，大自然的那些美景，有一部分，是隻能用眼睛和腦子記住的，卻無法用裝置記錄下來。

昨晚是在半擔心和半高興的狀態下睡著的。

連傅首爾的語錄也不能讓我們嗨起來。

擔心，是生怕一夜醒來，又起霧了。高興，是看到了星際滿天而預示著明天可能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兩個追求完美、一年當中的節氣茶一款都不想缺失的人，就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中睡著了。

果然，人類的不快樂，是因為想得到的太多。

《4》

一夜都是夢。

夢裡被一條大蛇追著跑，魂飛魄散間，李麻花來救我，她拔出劍來，對著那條大蛇說，呔，看我斬了你。

劍揮過去落了空，沒砍到。李麻花搖身一變，變成一條大青蛇，說，姐姐，你快變成原形啊，我們來對戰這隻大蟲。

我又不是蛇，怎麼變回原形？這傻子盡說胡話。

眼看那大蛇越來越近，急得半死，又說不出話來，用力一踢，醒了。

一身冷汗，看了看床頭的鐘，7點。

起來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子灑了進來，照亮了我心裡的那些壓抑與不快，全身被驚喜佔領了。

“譁”地把窗簾拉到最大，轉身去踢李麻花的腳，用歡喜不勝的語氣叫她：起來啦，出太陽啦！

她眯瞪瞪地看了一眼窗戶，一骨碌坐起來，哈哈大笑了三聲。

因為這過度的驚喜，我們上山去的車上，音樂一直在放著一首土到掉渣的歌：少年強則國強。

完全不搭，完全不應時應景。

但那極強旋律，卻正好可以抒發李瘋子看到豔陽高照、知道清明白牡丹終於可以做成時，那激動到心跳140的心情。

《5》

今天一整天都是陽光明媚的。

日照從早晨一直堅持到下午4點，雲層才漸起，把太陽遮住了一點。

但並不影響大家採茶。

且由於今天刮的是北風，通透，舒爽，宜人，加之昨天大霧細雨沒有采茶，今天茶山上採茶的人，是平時的雙倍。

行走在茶山上，隨處可見戴著遮陽帽，穿著雨衣的人，在埋頭採茶。

不過大家採的有可能不一樣。

有一些人採的是白牡丹，有一些人採的是春壽眉。

這個季節，正好是白牡丹和春壽眉混合生髮的時節，採茶採什麼品類，就看茶農的心情，以及茶廠的要求了。

若茶農想採白牡丹，或者有茶廠向其訂了白牡丹，這位茶農就會採白牡丹。

而若嫌採白牡丹麻煩，採春壽眉簡單，而茶廠又向其訂的是春壽眉，那這位茶農，一整天下來，筐裡的，都會是春壽眉茶青。

另外，這時節，採春壽眉比較簡單，在一枝茶青的根部直接掐掉就成。而採白牡丹卻需要在採摘的時候留心一些，看清楚再採，採的時候要少採一片葉子。

故而採白牡丹更費時間，同樣的採摘工時，採壽眉的重量是採牡丹的兩倍。

這便導致了大多數人，不願意採白牡丹，而選擇採更壓秤的春壽眉。

這也是今年清明牡丹比往年稀少一個輔因。

《6》

2021年，清明牡丹果然不負眾望，採下來了。

它一芽二葉，芽頭秀長，生得嬌俏可人。

昨天大霧，它的水分補充得極好。今天豔陽，它的光合作用很充分。等到成為成品茶，必定是花香清麗，湯水清純的一款好白茶。

像2020年的清明白牡丹一樣，隔了一年拿出來，湯水裡那飽滿的花香，仍然令人無比迷醉。

既想喝，又捨不得多喝。只想經年累月地存下來，存成經典。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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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茶事村姑陳，專欄寫手，茶行業原創新媒體“小陳茶事”主筆，已出版白茶專著《白茶品鑑手記》，2016年-2020年已經累計撰寫超過4000多篇原創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