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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禾,一個讓遊子感到溫暖的詞彙,陝西關中人用它燒鍋燒炕

在北方寒冷的冬季,一想起柴禾,我的心頭瞬間會溫暖許多。

柴禾,一個讓遊子感到溫暖的詞彙,陝西關中人用它燒鍋燒炕

“柴米油鹽醬醋茶”是人們日常生活所必需的七樣東西,俗稱“開門七件事”。柴排在第一位,顯然是非常重要的。人們常把柴亦叫“柴禾”。對城裡人而言,柴禾與他們幾乎沒什麼關係,平時也很少被提起。但對於農村人來說,柴禾一直是他們用來燒火的主要燃料,解決了燒柴的問題,家庭生活就解決很大一部分開支。

我的老家在陝西關中平原上。這裡的農村人,一年四季都與柴禾打著交道,平時做飯離不開柴禾;尤其到了寒冬季節,更是少不了要用柴禾來燒炕取暖。如今,雖然有了煤、氣、油、電等能源,但柴禾依然是農村人的主要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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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關中農村人最不缺的就是柴禾。柴禾來源於樹木的枝幹、枝條,來源於地裡的小麥秸、包穀杆、棒子苞、玉米芯、棉花杆、辣椒杆、紅薯蔓,來源於路旁的落葉、雜草,來源於河灘上的蘆葦、藤蔓……燒柴禾不花錢,用起來也很方便。

關中農村人把這些來自於大自然的能用來燒火的燃料統稱“柴禾”,但對於“柴”與“禾”還是區別看待和使用的。

柴,指的是木柴,也叫“硬柴”,也就是樹木的枝幹和枝條。木柴在平原地區比較稀缺,可謂來之不易,加之它比較耐燒、火旺,所以人們平時捨不得燒。人們常是在伐了樹之後,把枝幹和枝條剁下來,劈牐成約一尺長的短節,在房前屋後簷下靠牆碼堆起來,等家裡蒸饃、煮肉或逢年過節、過紅白喜事的時候才取下來燒。禾,指的是“軟柴”,它來源於地裡莊稼的秸稈,點燒之後的火焰是飄忽、細碎的,不經燒,且產生緩慢蠕動的濃煙。農忙時節,人們在收穫糧食的同時也收穫了秸杆,用架子車從地裡拉回來,曬乾後堆放到門前的場院裡,供日常做飯、燒炕之用。在我的記憶裡,柴禾與我的家鄉有關,更與我的母親密切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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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在我們那個七口之家裡,平時做飯,冬季燒炕,柴禾從來都是唯一的燃料。沒有柴禾,日子根本就沒法過。因此,柴禾的多與少,干與溼,無不關乎母親的情緒,關乎我們家的生活質量。年年夏收和秋收,母親總要把地裡的柴禾全拉回來曬乾摞起來。每逢下雨或飄雪的日子,母親也總會急忙跑過去用塑膠紙把門前的柴禾跺苫蓋起來。

過去,我們關中西府渭河灘一帶的村子,地多,柴禾從來都不缺,母親也從不為之發愁。近十年,我們那裡人均土地越來越少了,地裡拉回來的爛柴禾一般都不夠燒。尤其這兩年,農村勞動人口越來越少,留守在家裡的基本上是老人、婦女和小孩,所以,種植收穫的機械化程度越來越高。小麥秸稈大多被收割機打碎在田間,玉米杆被包穀機打爛在地裡,柴禾也就越來越少了。好多人家把打碎的麥秸稈點燃,把打爛的包穀杆還田作業了,說是這樣可以增加地力。但是母親怕缺柴燒,總要喊著我們用架子車把散落在田間的碎柴禾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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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我和妻子都在外工作,家裡只剩下父親、母親及他們的孫子,但柴禾還是挺緊巴的。每年秋收結束以後,母親就一個人拉著架子車去路邊拉別人家不要的玉米杆。冬天,她拿著掃帚和鐵叉去拾掇村路兩旁樹下的落葉;有時還一個人跑到渭河灘上割幹黃了的蒿草、蘆葦,再用架子車拉回來。為此,父親多次數說過她,我也好幾次埋怨過她,但是母親從來沒有聽進去過。於是,父親就買了一個電磁爐,讓母親用來做飯。母親一輩子節儉慣了,嫌電磁爐太費電,依然在大鍋灶上做飯。直到後來,我有了孩子之後,放在家裡讓母親管,孩子太調皮,瞬間也離不得她,為了方便起見,她才開始慢慢習慣了用電磁爐做飯。

歲月如歌,流年似水。如今,時代發展了,農民富裕了,新農村好多家庭也都燒起了液化氣、用上了電磁爐和太陽能。當我還沉浸在昔日遙遠而美好的回憶中時,現代的大多數人卻很快淡化了柴禾這個概念,也很少再使用柴禾。

至今我仍然喜歡聞柴禾燃燒的氣息。但是在現代化大城市裡我聞不到這種氣息,只有每次回到老家才能聞得到。柴禾在老家的灶膛和炕洞裡熊熊地燃燒,散發出熾烈的光芒,溫暖著我的身體,溫暖著我的心……

溫暖的柴禾裡有我對農村生活的記憶,有母親的一片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