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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北上與晉國爭霸,卻被越國所滅,到底是怎麼回事?

春秋末期的吳越兩國爭霸,最終結果是越國滅掉了吳國。

不少人因此歸咎於吳王夫差,認為正是由於他的無能,才使得吳國被滅。

這話乍一聽似乎有道理,卻顯然錯判了吳越兩國真正的實力對比。

吳國北上與晉國爭霸,卻被越國所滅,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元前506年,吳軍從楚國班師,開始對越國用兵。

在接下來的十年時間裡,史書只是含糊地說,吳國接連獲勝,越國傷亡慘重。

可吳國究竟是怎麼勝的,越國傷亡了多少,卻又是一筆糊塗賬。

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公元前496年的吳越大戰中,越國大勝吳國,吳王闔閭也在這場戰爭中被殺。

兩年之後的公元前494年,吳越兩國進行了第二次大戰,吳國大勝,越王勾踐向吳王夫差請降,並隨其一同前往吳國生活。

三年之後的公元前491年,夫差將勾踐釋放回國。

九年之後的公元前482年,吳國北上與晉國爭霸,越國趁機偷襲吳國,攻克都城並殺死吳國太子,夫差向勾踐求和。

四年之後的公元前478年,越國大舉入侵吳國,夫差繼續向越國求和。

在隨後的兩年裡,越國接連不斷地向吳國發起進攻,夫差抵擋不住,最終在公元前476年選擇自殺,吳國滅亡。

這其中固然有吳國竭力北上爭霸的原因,但如果單看這些結果,我們似乎也很難說,吳國比越國強多少。

因此,史學界也有一種說法,吳國對越國的勝利只是偶然,從國力和地緣來講,吳越爭霸中落後的始終是吳國。

這個說法其實也是可以討論的。

吳國北上與晉國爭霸,卻被越國所滅,到底是怎麼回事?

首先,吳國曾攻入楚國都城,這屬於奇恥大辱,吳楚兩國很難和睦,所以吳國必須時刻提防楚國的報復。

其次,吳國想要稱霸中原,就必須讓晉國臣服,所以他必須擁有一支足以威懾中原各國的軍隊。

如果吳國在北方和西方各設一支強大的軍隊,那麼在面對南方的越國時,他們還能有多少餘力,這是值得打一個問號的。

基於我的理解,伍子胥之所以主張殺死勾踐,不過是想斷掉夫差北上與晉國爭雄的念頭,安下心來好好應付楚國和越國可能到來的威脅。

但夫差和伯嚭顯然認為,楚國短期內難以恢復,越國短期內無法滅掉,想要獨霸東南,就必須趁這個時候爭奪霸主,否則以後就沒機會了。

霸主可不單是一個名號,它可以與向上的國力相匹配,帶來幾何倍數的增長。

想當初,齊國只是一個普通強國,但齊桓公成為霸主之後,齊國的國際地位立刻上升好幾個臺階;

想當初,晉國也只是一個普通強國,但晉文公成為霸主之後,晉國的國力居然成長到足以懾服秦、齊的地步。

面對這樣的誘惑,夫差難免會把持不住。

或許有人會說:“以吳國的體量,居然還要做這種美夢,未免有些自不量力。”

這話說得對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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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斷自身實力,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

比如三國時期的袁術,你說他有沒有稱帝的實力呢?

至少從表面上看,當時的曹操和袁紹灰頭土臉,袁術則佔據著三分之一的天下,且盡是富庶之地。

袁術因此錯判形勢,認為自己已經擁有了稱帝的實力,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袁術剛一稱帝,孫策就背叛了他。

你可以說袁術錯判了孫策,也可以說袁術集權不夠,放任孫策坐大,但這顯然都是一種“事後諸葛亮”的態度。

話題回到吳國,當時的楚國一直在養傷,晉國被西北邊的遊牧民族騷擾。這兩個國家的情況,和後世的曹操、袁紹何其相似。

越國的確是個威脅,但勾踐被夫差打得大敗,至少在短期內不會有什麼機會,而且夫差把勾踐關了三年,且一直在各種試探。

出於各種考慮,夫差得出了結論:晉楚雖強,但他們至少十年內起不來;越國雖是隱患,但短期內不會出問題。

只要自己能抓住這個機會,打一個時間差,就有可能帶領吳國再上一個臺階。身為國君,該不該賭?

伍子胥認為不該賭,咱穩妥起見,埋頭夯實東南一地的基礎,稱霸中原這種事交給子孫後代去做就好。

伯嚭認為該賭,對於小國而言,國運這東西該賭就要賭,千萬不能猶豫,否則等晉楚恢復過來,吳國將再無出頭之機。

從結果來看,當然是伍子胥正確;但從道理上分析,伯嚭的觀點同樣可圈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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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的諸葛亮為什麼沒完沒了地北伐,難道他不知道,蜀漢的體量太小,難以撼動曹魏嗎?

他知道,也正因為他知道,所以他才更加急切地想要北伐。

諸葛亮想要的,就是北方始終處於混亂之中,曹魏沒有辦法穩定下來安心發展。

一旦雙方都選擇了和平發展,那麼曹魏的恢復速度將是蜀漢的幾倍甚至十幾倍。

到那個時候,蜀漢的血條才恢復一半,曹魏已經滿血,穿著一身好裝備殺過來了,蜀漢怎麼可能頂得住啊?

伯嚭的選擇,其實類似於後世諸葛亮做出的選擇,晉楚和我們一樣都需要時間,但我們是小國,所以我們寧可不給自己時間,也不能給晉楚時間。

否則,吳國剛回血一半,楚國已經滿血,穿著神裝殺過來了,怎麼對付?沒法對付!

而從主觀上講,自周平王東遷以來,各大國之間雖屢有徵戰,但往往點到為止,即使出現了所謂的“慘烈戰爭”,也往往沒有後續。

楚莊王和晉國接連打了好幾年,最終勉強成為霸主,就已經是春秋時期難得一見的血戰了。

而吳王闔閭呢?直接攻破了楚國的都城,從戰果來看,這才是春秋時期最輝煌的戰爭畫面。

再看吳王夫差,他爹闔閭在戰場上,夫差只用了兩年,就直接殺穿了越國軍陣,逼得國王勾踐在陣前投降。

單看這個場面,誰敢說夫差比闔閭差?誰敢說俘虜勾踐的吳軍,比攻破楚國都城的吳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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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楚同時衰落,越國暫時蟄伏,自家兵員素質有極大優勢……

如果這都不敢賭,那夫差也未免太懦弱了。而且在賭局前期,夫差一直是順風順水的。

楚國的軍隊一直沒恢復過來,看到吳軍就抱頭鼠竄,晉國和齊國沒有任何動作,秦國則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如果國際環境始終是這樣,那麼即便越國在後面搞小動作,問題也不大。

可問題就在於:當晉國發現吳國居然有成為霸主以及天下第一強國的宏願之後,整個國際環境就變了。

基於晉國的利益,上策當然是自己一家獨大,中策則是與楚國平分天下,下策才是聯吳抗楚,而下策成立的前提,是必須為上策服務。

換言之,吳國無論有多強,都必須以“為晉國服務”為己任。

可基於吳國,或者說基於夫差的利益,顯然不是這麼認為的。

於是,晉國和吳國雖然表面一團和睦,但背地裡卻在相互捅刀子。

吳國的舉動是不斷拉攏齊國,擺出一副要與齊國南北分治的架勢。這讓晉國很難受,卻沒有什麼根本性的損失。

而吳國玩著玩著,發現跟齊國交朋友,似乎也不是什麼好算計。

比如一直被夫差所厭惡的伍子胥,就把自己的一個兒子更名改姓送到了齊國。

這給夫差的感覺就是:一旦跟齊國親善友好,身邊的人恐怕都會在第一時間跑光吧?

晉國的舉動卻則是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聽說你想稱霸中原?我們倒是沒啥意見,但你至少得能威懾中原各國才行啊。

這下吳國更難受:如果稱霸只是一次或數次短暫的軍事行動,那麼夫差敢賭。可如果稱霸變成了長期在中原駐軍,那麼以吳國的體量,根本就耗不起。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夫差被卡在中間,上不去也下不來,而越國之所以能在以後的日子裡對吳國連戰連捷,其實就是佔了這個便宜。

吳國北上與晉國爭霸,卻被越國所滅,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來,只要夫差一率軍北上,勾踐就從後面夫差被惹急眼了,他直接帶著三萬軍隊參加會盟,希望各國給個說法,要不然我吳國大軍可不是吃素的。

這一下,晉國有點頂不住了:要是單純地玩點小手段還行,可真跟吳國兵戎相見,顯然也不符合晉國的利益。

於是,晉國就提出了要求:你想當霸主可以,但所有霸主都是侍奉周天子的,只有楚國那種蠻夷才會自行其是。

你吳國既然自稱是周王室後人,那就應該摒棄王號,改稱吳公。

夫差接受了這個要求,以吳公夫差的身份成為霸主,然後急吼吼地回國救火,結果在回師的路上,人越跑越多。

最終,夫差想要打個時間差多頭兼顧,結果卻哪頭也沒顧上,不但自己身死,國家還滅亡了。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吳越爭霸,因為吳國始終沒把越國當成真正的敵人。

你可以說這是夫差豪賭失敗,但以吳國的體量,不豪賭就能高枕無憂嗎?同樣未必。

這就是小國的無奈,也是小國的悲哀。

吳國北上與晉國爭霸,卻被越國所滅,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