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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軍傾全力沒攻下燕京,為何偏偏投降金國?馬擴:遼被金人嚇破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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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延慶的大潰逃也給正在奉聖州與金人談判的宋使造成了極為不利的影響。

金人很快就偵知宋軍再次被遼軍擊敗的訊息,所以,他們對於尚矇在鼓裡的宋使的態度也越來越惡劣。

1、被扣留的人質

這天,蒲結奴來到宋使面前,拿出三封信:

第一封是宋朝知易州何灌發給大金某統領的牒文,內稱宋軍已經收復涿州和易州,提醒大金兵馬不得再對上述地區迭加侵犯;

第二封是宋朝靈丘和飛狐兩縣官府發往附近原遼朝地界招誘蕃漢民眾歸附宋朝的牒文;

最後一封是早先受童貫之命差人遊說易州土豪史成起兵獻城而未果的趙詡所寫的給遼朝某太傅相公的信,信中說到女真人嗜殺不講人道,請太傅相公再勿逗留,趕快歸宋。

蒲結奴很是辣手,強令趙良嗣將三封書信一一誦讀一遍,然後責問道:

“飛狐和靈丘乃是山後土地,兩國尚未商量議定,你等便來招誘人口,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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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趙良嗣只好胡亂搪塞道:

“何灌不知兩國邊界具體劃分,以致亂髮文書。”

蒲結奴道:

“此事姑且放下不提。就同貴使不許大金軍馬借路過關一樣,趙詡不許漢人歸順女真,其險惡用心也如出一轍,你等必定早有預謀,更何況信中還詳說招誘各路漢蕃人口有‘御筆’為憑。要知道,那些漢蕃人口應該收歸本國,貴朝如此行為豈非違約?”

趙良嗣還要嘴硬,道:

“招降蕃漢百姓,乃本朝皇帝至大仁德,不欲他們遭受殺戮,讓他們都有個歸宿,這豈能說是背約?”

蒲結奴見趙良嗣糾纏不休,便抬出阿骨打的“牌子”道:

“剛才本國皇帝有旨要修《國書》,為了你家不肯借道和招誘漢蕃人口這兩件事,便想再作更改,但是考慮到兩國信約已定,所以也就不改了。”

金人忽然提出要修撰《國書》、派遣使人去宋朝談判,等於是認定在此與宋使饒舌實屬無益。

但金人又想留下一名宋使,以備不時之需,於是蒲結奴又道:

“只是兩位國信使中須留下一人隨從我大金軍,這是擔心貴朝兵馬入燕之後據守居庸關,本國大軍要借路而歸,卻無人明白知曉這件事。”

末了,蒲結奴忽然語氣一轉,道:

“況且,你只知道阻止我大金軍馬過關,卻不知你家人馬又吃敗仗嘍!”

其實,這時候金人已經完全清楚劉延慶率領的宋軍已經大敗虧輸,逃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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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要在趙良嗣和馬擴之間強留一人,也是其精明之處。但趙良嗣一聽這話,競然“汗流不能對”。

這時,馬擴上前向趙良嗣附耳道:

“龍圖原是燕人,所以不為女真人所敬畏。倘或一定得有人留下來,馬某請留下吧。現在龍圖宜安定心緒。”

趙良嗣愣了一陣子,徐徐答道:“兩國外交從未有滯留使人之先例。”

蒲結奴回答得也很乾脆:“這是本國皇帝之意。”於是拿出《國書》出示給趙良嗣等人看了。金使的人選也已確定,以孛堇李靖和王度刺(即耶律松)充國信使副,撒盧母充計議使。

傍晚時分,趙良嗣來見阿骨打辭行。阿骨打問道:“兩位國信使究竟哪位留下來?”

趙良嗣仍然堅持認為,兩國外交沒有滯留使人的先例。

阿骨打不耐煩地道:“現如今正在行軍打仗,豈是援引慣例之時?”一句話就將趙良嗣的主張堵了回去。

這時,馬擴站出來道:

“倘或非得要我等留下一人,馬某希望讓大使歸朝奏報此次奉使詳情,馬某便請留下。”

馬擴以主動“犧牲”自己及時替趙良嗣解了圍,也暫時緩和了雙方各持己見、互不相讓的僵局。

說實在,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果沒有一支百戰百勝之旅作聲援、作呼應,趙良嗣縱然再怎麼堅持己見,最終也只是饒費口舌。

沒有辦法,他只好將馬擴留下,次日,也就是十一月三日(戊午),與李靖等金使一同啟程回朝。是月二十一日(丙子),趙良嗣一行人抵達東京,為宋朝帶來了金人的《國書》。宋金雙方就燕雲之地的新的一輪討價還價,又在東京拉開了帷幕…趙良嗣走後,馬擴一人留在了金軍大營之中。

2、馬擴與阿骨打的交鋒

不久,粘罕自廣州(在遼寧瀋陽西南彰義站)趕到奉聖州,參加了阿骨打的下一步軍事行動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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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上金人議定,由粘罕在南暗口(在北京門頭溝境內)佈下軍馬,阿骨打親率大軍直襲居庸關,另外,由撻懶率兵直趨古北口(在北京密雲縣境內)。金軍的作戰意圖非常明晰,由粘罕在燕京西邊堵住遼人西逃之路,阿骨打和撻懶則率兵自北邊偏西和偏東兩個方向同時進攻燕京,這是一個想要徹底兜捕和解決遼朝的作戰方案,而絕無網開一面的意思。

十一月二十七日(壬午),金軍按照既定部署,兵分三路,包夾燕京。十二月二日(丁亥),阿骨打率領的金軍經過媯州和儒州,如入無人之地。

馬擴跟隨的是阿骨打這路金軍,這也是他第二次從行阿骨打,而與第一次所不同的是,那是一次圍獵行動,而這次則是真刀真槍的軍事行動。

一路上,阿骨打喋喋不休地與馬擴嘮叨:

“契丹國土十分中我家已取其九,只有燕京一分土地,我派人馬三面圍逼著,讓你家自己俯拾即是,卻怎麼會如此辛苦、困難,奈何不了?最初俺聽說貴朝大軍到了盧溝河,後來又攻入了燕京,我心裡也十分歡喜,你們南朝的故地就叫你們收回了,我與你們分定邊界,自率軍馬歸國,也想早些見到天下太平。可是最近又聽說都統制劉延慶一夜之間逃走了,這像什麼樣子?”

雖然劉延慶之敗已是鐵板釘釘、毋庸置疑的事實,但馬擴卻要維護本朝的形象,所以輕易不肯承認劉延慶敗績這個現實,回答道:“使人一直待在這個大營裡,外邊的戰事真情不得而知。”

馬擴先是以對時事不明來抵擋阿骨打的質疑,然後又扛出“兵法”來狡辯:

“何況兵家進退乃是常事,恐怕不會是敗退吧。即使劉延慶真的敗了,也一定另有大軍在其後面。”

阿骨打沒有理會馬擴的強辯。他當然不會與馬擴去爭辯劉延慶究竟是打了敗仗,他關心的是大金這個盟友在治國治軍上是否具備起碼的公正性與合理性,是否存在類似“刑不上大夫”的弊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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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阿骨打只向馬擴提了一個他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像劉延慶這等統兵大將,敗壞了軍國大事,你家會有什麼樣的懲罰?”

馬擴道:

“將折兵死,兵折將死,這是大宋歷來的軍法。劉延慶果真是敗逃的話,即便他做的官再大,也得行使軍法。”

馬擴的這個回答,應該是他自己對於戰場上應如何執行軍法的理性解釋,但與現實未必契合。遠的不說,就幾個月前宋軍第一次伐遼戰爭大敗之後,全軍統帥童貫耍盡陰謀,將戰敗的責任全部推到了种師道身上,自己毫髮未損。

所以,馬擴的這個回答在很大程度上,還是在以一種“謊言”來掩蓋本朝的錯謬,維護本朝的面子。

而事實上,劉延慶,最後憑藉童貫宣撫司那份准許他“那回”的札子,逃脫了嚴懲,朝廷只是為他做了一段貶官“率府率”和安置筠州的官樣文章,“未幾,復為鎮海軍節度使”,照樣執掌重兵。

劉光世援軍逾期不至的罪責也以“降三官”了事,但照樣帶兵打仗,沒過多久也是官復原位。

阿骨打卻對馬擴的這番回答感到滿意,不無感嘆地道:

“是啊,倘或對這等人不行軍法,今後還怎麼帶兵打仗?等再過一兩天我等到了居庸關,搶關攻城,你看我家兵將中有敢逃走的嗎?”

阿骨打帶著極為自信而又自豪的神情,也帶著對大宋軍隊的輕蔑,率兵直撲居庸關。

3、金國如何奪取燕京城

十二月五日(庚寅),金軍逼近居庸關。

儘管金軍早已所向披靡,但在兵臨這一名聞天下的險關要隘時,還是準備著一番惡戰。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遼軍未作任何抵抗,就在金軍即將抵達關前之際,棄關而走。

這天夜晚,蕭後與蕭幹、耶律大石終於放棄了剛剛經與宋軍浴血奮戰而奪回的遼朝最後一個京都——南京燕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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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逃避金軍的包抄,他們走了一條非常怪異而艱險的路,向東偏北方向直奔松亭關(在河北寬城西南),從而與阿骨打的三路進兵路線徹底錯向,最終擺脫了金軍的追捕,輾轉逃至遼朝大西北的夾山地區,也即天祚帝的藏身之地。

六日(辛卯),阿骨打率領的金軍佔領居庸關。入關之後,金軍擺了一個整齊的軍馬佇列,阿骨打與其子宗幹骨侖郎君並馬向南而立,各支軍馬則三面整旗而立,自粘罕以下女真諸郎君皆披甲戴盔,全副武裝,相對排列兩行,侍立一旁。

金人擺了這麼整齊的一個軍陣,阿骨打卻沒有檢閱或誓師的意思,而是招呼宋使馬擴上前,道:

“我已派了使者同你家大使一起南去,現如今想必已到了貴朝汴京。儘管我已將燕京答應給了你家趙皇帝,如今真要去打了,你卻必須得和我們一起去燕京城走一遭,那裡的契丹等番官百姓,即是我要的,得歸於大金;所有漢兒人家,當然就都屬於貴朝了。我現在要派人入城去招誘契丹人來投降,你敢不敢相隨一同前去招降漢兒?”

原來,阿骨打擺下如此隆重的一個排場,一則要炫耀大金的軍威,二則當面與馬擴再次確認燕京城內不同民族人口的歸屬,三則也是試探一下馬擴有無親身前往燕京的膽量。

這時,馬擴顯示出一名真正軍人勇敢而果斷的氣概,道:

“使人留在這裡,原本就是為了了卻軍國大事,有何不敢?”

阿骨打同樣是以軍人的角度審視和評判對方,所以對馬擴這樣堅決的態度抱有好感,禁不住露出一句女真話:“敢去時煞好!”他和馬擴約定,明天早晨馬擴同女真使臣一起前往燕京。

當天傍晚之前,金兵遊騎便已抵達燕京城。

入夜,阿骨打突然把馬擴召來,道:

“我原想親率大軍去燕京,準備與蕭幹那廝好好幹一仗。可是剛才探馬來報,蕭幹已同國妃一起直往東跑了。如此一來,我等明天應該就可以進城了。”

是夜四更時分,阿骨打再次將馬擴召去,這時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頗有怒色,道:

“國妃與蕭幹已經跑了,這是因為聽說我大金軍馬已經入關的緣故。現如今聽說你家軍馬也來爭搶燕京,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兩國之間便沒有什麼好話可以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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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說這話實在是有所不知,此時的宋軍壓根兒沒有與金軍爭奪燕京城的勇氣和膽量。根據馬擴得到的訊息,前幾天還是在十二月三日前後,蕭幹的軍隊因為輕敵,在永清縣(今屬河北)遭到郭藥師常勝軍的伏擊而挫敗,折了數千人馬。

於是,馬擴答道:

“貴朝使人早已同趙良嗣一起去了本朝京師,朝廷肯定不許有人來同大金搶奪燕京。即使萬一本朝軍馬先入了燕京城,這其中有什麼事也完全可以商量的。”

聽馬擴之言宋軍好像並無矛頭針對金軍的企圖和打算,阿骨打的臉色這才漸漸緩和下來。

次日,阿骨打率軍直奔燕京城。以宰相左企弓為首的殘遼一群無恥的漢人官員虞仲文、曹勇義、劉彥宗等人,還有契丹官蕭乙信等人,聽說阿骨打即將進城,便作出了投降的舉動,讓統軍蕭伊遜打開了丹鳳門,眾人一窩蜂地跑到門外一座毬場內,投拜迎降阿骨打。

阿骨打進城時發現,城頭上的大炮連炮繩、席角等都還不曾解開,便知這燕京城不會再有人會對金軍進行抵抗了。進得皇宮,阿骨打身著戎服,坐於萬歲殿上,與金軍眾將領接受了遼朝眾臣之降。

這座宋軍幾經鏖戰、付出慘重代價也沒有得手的大遼京城,就這樣被阿骨打不費一兵一卒、一槍一刀,兵不血刃、輕鬆拿下。

4、馬擴的返回

徹底搞定燕京城後,阿骨打在第二天把馬擴招來道:

“今天是我大金軍馬先到的燕京,你一路隨行都已經看到了,現如今你可以回朝報捷去了。我已派人寫了一封給你家宣撫司的牒文,就請一併帶去。另外,我已派了五百騎送你回去。”

送馬擴一人回朝,卻派了五百騎兵護送,阿骨打對馬擴也算是非常敬重的了。馬擴臨走時,阿骨打又賜給他鞍馬一副,其隨行人員也有賞賜,而且還把被契丹人囚於燕京獄中的宋朝涿州將官胡德章,也交給馬擴帶回宋朝。

阿骨打對於馬擴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然而,這並不代表全體金人都這麼對宋使和顏悅色。

馬擴臨行時,粘罕忽然派烏歇來和他說話,語氣非常生硬地道:

“傳語童太師,上次海上之約時曾答應的水牛,如今因為兩國相距甚近,我想求取十頭,令送來。”

天知道是誰在何時何地與粘罕有過這樣的應諾,有什麼具體條款約定?有什麼文字依據?好像都沒有,但反正你們是答應過的,童貫看來也是知情的,你們就得把這些牛如數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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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罕在此突然變成了一個討債人,冷酷無情,還有點無禮加無賴相。對於宋朝來說,粘罕的這種絕情在阿骨打過世之後,恰恰成為了金人的“流行色”,終其金朝而大行其道。

馬擴非常“有幸”經歷了這道“分水嶺”,體會到了兩代女真人對於大宋截然不同的面色表情。

金軍五百騎護送馬擴一行人到了涿州,便自而回。馬擴等義繼續往南走,一直到了雄州,才找到了童貫所在的宣撫司,呈交了阿骨打託送的牒文。

文內也就寥寥數字:“請發兵前來交割”。而粘罕那個非正式的索牛“口信”,馬擴隻字不提。

馬擴從九月中旬接到徽宗的詔令啟程奉使金朝,到現在回到宋朝地界,差不多過了兩個半月。

這其間,他作為趙良嗣的副使,作為大宋使團的副使,在身份上儘管朝廷給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地位,但因為正使趙良嗣才是此次使金談判宋朝一方的全權代表和辯論主角,所以馬擴在這場艱難的談判中,並未有太多的機會一展其雄辯之才,未有他在出使燕京時的那種激揚慷慨、舌戰群雄的豪邁氣概。

但是,在國家利益遭到危難時刻,他挺身而出,勇於爭辯,表現出其在外交上的不卑不亢、不退不讓的一貫作風。而在趙良嗣懼怕被金人扣為人質時,馬擴又以國家利益為重,主動請纓留在金營,以確保趙良嗣能儘快將此地的談判詳情傳遞到朝廷。

一旦孤身無援無助時,馬擴卻渾身充滿著敢斗的激情,鋒芒鋥亮,無所畏懼。正因為具有如此可貴的勇者之風,所以馬擴也贏得了阿骨打的好感,言語之中,舉手之間,頗多敬重。

只可惜,作為馬擴而言,當初使遼之後不過半年時間,他第二次進入燕京城,算得上是故地重遊,本應備感欣慰,然而,這時的燕京城業已物是人非,大遼王朝土崩瓦解,大金人馬主宰一切,他馬擴作為大宋使者,卻成了一名無關緊要的局外看客,眼睜睜看著城頭變換大王旗,金人洶洶而來,遼人匆匆走過,而唯有遭遇兩次慘敗、付出慘重代價的大宋,此時此刻卻素手一旁無所事事,沒戲!

宋軍傾全力沒攻下燕京,為何偏偏投降金國?馬擴:遼被金人嚇破膽

就宋人的立場和視角來看燕京城的易手,這不能不說是令人感到傷悲、尷尬和羞辱的一幕。這一幕,還足以讓人從心底生出無限的淒涼、無比的失望和無盡的遺憾,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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