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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變法改革的先驅

公元前一千多年前,崛起於陝西渭河流域的周族,由於其首領傑出的領導才能和清明的國內政治,國勢日漸強大,周圍部族紛紛歸附,周武王和姜子牙率兵東渡黃河,一舉攻克商都朝歌,建立起歷史上津津樂道的周王朝。

八百年周王朝,只強盛太平了武王、周公旦、成王,康王幾代,然後開始一天不如一天,諸侯坐大,王室無力制遠;周幽王峰火戲諸侯,使諸侯離心,犬戎攻逼都城鎬京,幽王敗死,平王東遷洛邑;諸侯自行征伐,王室名存實亡。八百年中,一大半時間都處於兵爭戰亂、王室不能控制的狀態中。究其原因,就是其所實行的“授民授疆土”的分封制使封國在政治、經濟、軍事上都相對獨立,稍事發展便成尾大不掉之勢。尤其是平王東遷之後,王室衰弱,約束力驟減,諸侯中強大者便成了實際上的權力中心,發號施令,弱國小國都得聽從,於是便有了春秋五霸。

霸主的位置是令諸侯嚮往的,不僅有許多政治、經濟上的實際利益,而且威風體面,弱小國家得俯首貼耳,有一種“準天子”的良好感覺,所以諸侯國都想當一把。但是,要爭霸就要在戰爭中取勝;要立戰勝之威就需要有足夠的政治、經濟、軍事實力;要增強實力,就不能故步自封,墨守成規,必須根據時勢而進行卓有成效的改革,而最早稱霸諸侯的齊桓公,也是最早起用賢能進行變法改革的先驅。

管仲變法改革的先驅

齊國東北鄰海,有漁鹽之利,在諸侯競爭和吞併的漫長歲月中逐漸強盛,地盤廣大,人口眾多,民人相對其他諸侯要富庶些。公元前685年,齊桓公即位後任用管仲為相,進行變革法制的試驗,效果非常顯著,使齊國迅速積累了雄厚的經濟實力,軍事力量也相應增長,再加上外交上的強大影響,成為春秋時期“代天子征伐”的第一個霸主。

管仲這個人頗受後世的儒家知識分子推崇,舞文弄墨的人一說到誰有治國才能,便比喻為“有管樂之才”(指管仲和樂毅),而許多知識分子恃才傲物,便是“自比管樂”。可見管仲樂毅在儒者心中的地位。歷史記載中管仲有許多故事,這裡簡要介紹幾件,有助於我們瞭解他的為人特點。

管仲年輕時,家庭生活貧困,他曾經做過商人,到過很多地方,接觸過各式各樣的人物,經歷過許多坎坷,也見識過千奇百怪的世面,這使他積累了豐富的社會經驗,對他日後治國提供了第一手資料。他也曾幾次謀求官職,但是命運不濟,都沒有成功。

管仲經商的時侯,結識了一位好朋友,名叫鮑叔牙。他和鮑叔牙合夥做生意,按一般規矩,合夥做生意賺了錢應該平分。管仲卻不這樣,每次分錢他都要自己多拿一些。鮑叔牙是個重意氣的人,對這事從來不在意。後來別人知道了,就私下議論說:“管仲這個人貪財忘義,不能結交。”還有人去勸說鮑叔牙,讓他和管仲斷絕關係。鮑叔牙替朋友辯解說:“你們都不瞭解他,他決不是貪圖那點錢財,他的家境不好,要養家餬口,是我情願少分一點,好讓他多拿點兒接濟家裡。”

管仲曾經三次從軍打仗,每次戰鬥衝鋒時,他都儘量朝後邊縮,到撤退收兵時,他又跑在最前面,很多人都笑話他貪生怕死,沒有勇敢尚武的精神。鮑叔牙聽說後認為這話冤屈了管仲,便到處為朋友辯解:“你們並不瞭解他﹐他家中有年邁多病的老母親,全指望他養活呢,他要是戰死了,他母親也就沒法生活了。”

管仲變法改革的先驅

管仲曾經幾次幫鮑叔牙謀事,結果不僅沒辦成,反而使鮑叔牙更加困窘;管仲自己也曾三次謀到官職,但結果一樣,都被君上趕走了。這些都沒有改變鮑叔牙對他的看法:其實,自己的朋友並不愚笨,只是流年不利,沒碰上好機會。像他這樣的大才只要遇上好時機,辦什麼事情肯定都是萬無一失的!

這種朋友的知遇之恩,管仲一輩子都沒忘記,他常感慨地對人說:“這世上我最佩服的就鮑叔牙一個人。可以說生我的是我父母,最瞭解我心的是鮑叔牙。”他因此和鮑叔牙結成了生死之交。

經過許多波折,兩個人終於都找到了事做,管仲給齊襄公的大弟公子糾當老師,鮑叔牙給齊襄公的小弟公子小白當老師。這本來是很好的工作,但對於風雲變換、互相殘殺成了習慣的王室來說,兩個好朋友就此變成兩個陣營的人。但這其實是管仲有意安排的。公子糾的母親是魯國之女,公子小白的母親是衛國人,兩個人都是庶出(就是說其母親並不是父親的正妻),但都長大成人了。管仲對鮑叔牙說:“我看他們兩個都是胸有大志的人,將來當國君的不是小白,就是糾。你我各輔佐一個,將來不管誰當國君,我們兩個互相提攜推薦。”鮑叔牙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兩個人就照此辦理了。

齊襄公是個很荒唐淫亂的國君,而且脾氣很壞,誰的話也昕不進去。尤其是他做的那些醜事誰都噁心。他即位第四年的時侯,魯桓公帶著夫人文姜到齊國來。文姜是襄公的妹妹,襄公還是太子時,兄妹兩個就不清不白整天纏在一起,有點不正常。但後來文姜嫁作魯夫人,這事情也就慢慢沒人再提了。不幸的是魯桓公很聽夫人的話,這次陪著老婆回孃家。

一回來,兄妹兩個又躲入深宮親熱,把魯桓公晾在外面。魯桓公早聽到風聲了,到第二天才見夫人出宮,氣得怒聲責罵。文姜連忙告知哥哥齊襄公。齊襄公假意請魯桓公喝酒,把他灌醉,派大力士彭生把魯桓公殺了。魯國的人聽說後很氣憤。齊襄公不得已,把彭生當替罪羊殺了,把文姜送回魯國。這事情本來就挺糟糕的,如果就此罷手也還可以掩飾過去。

管仲變法改革的先驅

可齊襄公這個人很特別。大概有權力的人都很愛惜自己的毛病,不僅一點兒都捨不得丟,捨不得改,而且還特別努力地要把毛病誇張起來,然後想方設法得以滿足。沒過多久,齊襄公又忍不住了,派人到魯國去迎文姜到某個地方和他約會。

鮑叔牙對公子小白說:“國君淫蕩的名聲傳遍天下,讓列國恥笑,可真是件讓人丟臉的事。有奇淫的人必定有奇禍。我們必須到其他國家躲躲,等待機會。”公子小白犯愁了:“可是到哪兒去合適呢?”鮑叔牙說:“大國喜怒無常,不如到離齊國較近的小國去,國小就不至於怠慢我們,近就更有好處了,將來一遇到事情變化,我們很快就可以趕回來。”兩個人計劃好了後,就出奔了。齊襄公知道後也不追趕,忙著自己享樂。

事情果然起了變化,公元前686年,齊襄公被堂弟公孫無知殺了,公孫無知自立為國君。公孫無知雖然名叫無知,卻還有點兒見識,來請管仲幫他理政。管仲心想:“這傢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不知死活,想把我也連累進去!”就和公子糾逃到公子糾的舅舅家魯國去了。

後來不久,公孫無知也被國人給殺了。一時間,齊國無主,國內大亂。兩個逃亡在外的公子都急忙想辦法回國去搶奪國君的位子。公子小白和鮑叔牙借了二百輛兵車,浩浩蕩蕩起程回國。管仲聽說小白已經出發,讓魯莊公派大兵護送公子糾回國﹐自己另帶一支隊伍埋伏在通往齊國的路上截擊小白。等公子小白的車子走近了,他張弓搭箭,朝公子小白的心窩射去。公子小白口噴鮮血,應聲倒下。管仲見達到目的,急忙退走,趕去和公子糾會合。

公子糾卻是個大大咧咧的主,他聽說公子小白被射死了,以為這下再沒有人和自己爭奪國君的位子了,於是不慌不忙,悠悠地走著,直到六天後才到達齊國。他萬沒想到齊國已經立了新國君,不是別人,正是公子小白。

管仲變法改革的先驅

原來,管仲那一箭正好射在公子小白的銅製衣帶鉤上,公子小白是個聰明伶俐反應機敏的人,立即倒下身去,咬破舌尖,噴出血來,佯裝死去v騙過了聰明——世的管仲。他經過了這場驚嚇,心中有了警惕,立即和鮑叔牙換了套舊衣服,改乘輕便小車,抄小路飛速向國內進發。來到國都臨淄城外,小白停車待信,鮑叔牙進城聯絡朝中有勢力有影響的貴族卿大夫,勸他們擁立小白為國君。經過一番緊鑼密鼓的遊說策劃,大家統一了意見,於是派車仗出城迎接公子小白進城即位,這就是後來成了春秋五霸之首的齊桓公。

公子糾氣急敗壞,連忙派人報告魯莊公。魯莊公決心一不做,二不休,幫人幫到底,增派兵力,自己親自帶領著殺奔齊國而來,想趁齊桓公立足未穩,用武力為公子糾奪回國君之位。齊桓公也不是個怕事的,他點齊人馬前來應戰。雙方軍隊在齊國國都臨淄附近會戰。齊軍以逸待勞,士氣旺盛;魯國的軍隊長途跋涉﹐人困馬乏。

管仲建議大軍直逼臨淄,趁公子小白還未來得及穩定人心,城內親近公子糾的大臣們肯定會呼應的。魯莊公卻譏諷他說:“你說的好聽!要像你說的,公子小白早都被你射死了!”非要在臨淄附近一個叫乾時的地方安營休息。齊軍在鮑叔牙的統籌指揮下,計劃周密,一仗就殺得魯軍慘敗,魯莊公身陷重圍,差點兒做了俘虜,拚了命才逃出來。

公子糾是徹底沒有希望了。看來管仲的命運也真是糟糕。但是,管仲一生最可慶幸的就是交了鮑叔牙這個朋友。沒有鮑叔牙,就沒有他此後的一切,他也就不會在歷史上留下那麼輝煌的一筆。

鮑叔牙取得齊桓公的同意,率大軍直壓魯國邊境,派隰朋給魯莊公送了一封信,信中寫道:“……自古以來,家無二主,國無二君。如今我國君已即位,公子糾還想爭奪,搞到了這種非死一個不可的地步。公子糾是我寡君的兄弟,我寡君不忍心殺他,請貴國把他就地正法。管仲等人是我寡君的仇人,請交還齊國,帶回去明正刑典!”鮑叔牙對隰朋說:“管仲是天下奇才,我將向國君推薦要重用他,千萬不能讓魯國給殺了!”魯莊公不敢違抗齊國的旨意,只好乖乖照辦。

管仲變法改革的先驅

鮑叔牙把管仲迎到堂阜,如獲至寶,慶幸齊國從此將強盛起來,他對管仲說:“我將竭力向君上推薦你。”管仲說:“我和召忽一起侍奉公子糾,既然不能保他坐上君位,又不能隨他於地下,心裡已經很愧疚了,怎麼能夠再反過來侍奉仇人?召忽會在地下恥笑我的。”

鮑叔牙是至誠之人,不知這是管仲小小的矯情,便熱情地勸說:“成大事的人不計較小的羞恥,立大功的人不拘小節。你有治天下的才能,可惜一直沒有遇到好時機。如今新君主志向遠大,見識高超,如果能得到你的輔佐,盡心經營齊國,成就霸業不在話下。那時侯功高天下,名揚四海,誰還計較你那些小節小事。”

把管仲安排好,鮑叔牙趕回臨淄,面見齊桓公報告情況,費盡口舌,說服齊桓公重用管仲。齊桓公經過認真考較,任命管仲為相,主持國政,職位反而在鮑叔牙之上。於是,管仲開始揮灑他的治國才華。

管仲在齊國的變法改革主要從經濟入手。當時齊桓公可算作是英明之主,他不甘心只做一個守成的國君,而是希望比別的國家強,在國際事務中有所作為,所以他比較積極地接受了管仲的改革方案。管仲推行按土地的質量來規定賦稅多少的新稅法,地肥就加重賦稅,土地貧瘠就減輕賦稅,這樣量地力而定賦稅雖然說很麻煩,但由於比較切合實際情況,受到農人的擁護,生產積極性得到進一步提高,提高了農業生產水平。

農業可是當時經濟的命脈,是國家實力的最主要因素,農業發展了,齊國的國力也隨之強盛了。除此之外,管仲還勸齊垣公設立了鐵宮、赫宮,將以前酞襤典冶鐵、煮鹽等抉利彩平的手工業由國家組織起來搞,使豐厚的利潤歸入國庫;他還將當時一些主要生活用品貿易的權利也收歸國有,這一系列措施都保證了齊國經濟上能夠比較迅速強大起來。管仲還建立了效率很高、層層相制的國內政治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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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管仲為發展經濟也曾想出了很多歪點子,他為了吸引各國的商人到齊國來做生意,發展齊國的貿易業,便開設了大約是歷史上最早的“紅燈區”,妓女這個行當便在齊國發展綿延,而且是官辦的!那些推崇管仲的大儒們包括孔孟,兩千多年來對這點閉口不提,可能也是“為賢者諱”吧!

而且,管仲雖然勸齊桓公頒行政令要全國官員節儉開支﹐廉潔自律,但他自己卻沒這個打算,據記載他不管出入行住,都追求奢華派頭。只因為他功勞大,當時及後世的人便也很少談及這點。但從這也可以看出管仲的為人決非後世所吹噓的那種聖賢之類,不管是窮困時,還是富達時,他都不願虧待自己,即使是損害朋友利益或者言行不一,他也不在乎。

管仲在進行軍事改革時,將與國家行政機構的調整結合起來,在國都之內分21鄉,商業工業鄉6個“士”之鄉15個;將國都之外分為五個地區;他還要求士、農、工、商不得雜處,以有利於行政管理。新法規定商工之鄉和國都之外的。五個地區居民不服兵役,兵役全部由士鄉承擔。還將15個士鄉分為三部分,五鄉為一軍,設三軍,每軍一萬人,兵士平時集中居住,加強戰鬥配合訓練,這些措施大大加強了齊國部隊的戰鬥力。

除此之外,為了鞏固政權,管仲頒行了吸引選拔人才的“三選制”,儘量提拔賢能之土到政府供職,為國家獻計賣力。這傻齊國在史治方面比各國都先進一步,而且在吸引國外賢才方面也做得卓有成效。

由於有這一系列的改革措施,齊國面貌大變,政冶穩定,生產發展,軍事力量強大。管仲又為齊桓公設計了“尊王攘夷”的行動口號,即尊奉周天子代天子行征伐之令,率領華夏諸侯北御戎狄等遊牧族的騷擾,南拒地廣千里欲顯威於中原的楚國北犯,九次會盟諸侯,雄威震懾天下,諸侯沒有不服氣的。

管仲變法改革的先驅

周天子被齊國這麼一扶持,也精神了許多,於是尊齊框公為諸侯之長,齊框公便成為第一個公認的名副其實的霸主。管仲在辨認忠奸方面獨具慧眼,他黜奸進忠、廢庸選能,為齊國的政治清明打下了基礎。但可惜齊桓公晚年昏憒,不聽管仲的勸告,重用易牙豎刁等小人。

管仲死後不久,齊桓公病,易牙等人為鞏固自己地位扶立和自己親密的公子即位,將齊桓公囚禁在宮中活活餓死了。叱吒風雲、雄霸天下的齊桓公,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一生。而齊國也從此內亂不斷,國勢日衰最後被田氏取代。

參考文獻:《史記》《管子》《論孔子對管仲的評價》《試論管仲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