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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黃峭山故事:以德報怨感人心 唐朝的大忠臣 你陷害忠良黃峭

白駒過隙,瞬息七年。在這幾年中,鄭夫人妙季於後梁貞明四年(918)九月十一日戌時,為黃峭生了第十四子黃延,字維根;吳夫人妙香於後梁貞明五年(919)七月初九日子時,為黃峭生了第十五子黃廬,字維樞,號嘉猷,再於後梁龍德元年(921)八月十五日午時,為黃峭生了第十六子黃福,字維柯、號履山;鄭夫人妙季於後樑龍德二年(922)十月二十七日戌時,為黃峭生了第十七子黃允,字維柏。黃允出生不久,李存勖與後梁末帝(朱友貞)在中原大戰,以決雌雄,而黃峭卻陷入險境:建陽縣令帶著衙役,由主簿李文鬥引路,來到了禾坪裡,氣勢洶洶地封了和平書院,又到鸛藪村抓捕書院監長黃峭。

黃氏黃峭山故事:以德報怨感人心 唐朝的大忠臣 你陷害忠良黃峭

為何要抓黃峭呢?月暈而風,事出有因。原來李博士羞愧離院後,對黃峭十分不滿,一直想伺機報復。但他輾轉多年,窮教書的沒有條件,後來經友人介紹,為新任建陽縣令賈明忠題寫賀詩,乘機溜鬚拍馬,寫了一首阿諛詩:明鏡高懸照萬方,忠心赤膽保君王。清正為官慰黔首,廉明生威輔大梁。此詩句意陳舊且重複,是十足的歪詩。但賈知縣出身鹽商,家業豪富,從小就不愛讀書,斗大的字識不了三擔,靠其父用重金買了個縣官。他見詩中誇他“明忠清廉”,喜形於色,不但稱讚“好詩,好詩!”還專門宴請李文鬥。二人一拍即合,當即就讓李文鬥當了衙門主簿。窮文人在芝麻官手下當了個主簿,自我感覺良好,李文鬥就鬧騰起來了。

花花公子當縣令,曾鬧出不少笑話,還多虧李文鬥從旁敷衍才算過去。但賈縣令貪贓枉法,被人告到了建州府,他心急火燎,很怕掉了烏紗帽又吃官司,便和李文鬥商議對策。李文鬥手拈鬍鬚,搜刮枯腸,冥思苦想,沒有良策,便對賈縣令說:“老爺,汝貪汙之事,人髒俱在,鐵案如山,焉能翻得?”

“哎呀,先生呀,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幫助我,我會重重有

賞!”縣令說。

“老爺,在下不是不想,想亦枉然呀!”

“哎呀,我待你不薄,縣官都讓你做了一半。我貪汙也給了你五十兩銀子,我判罪,你也脫不了干係。無論如何你也要想想辦法,哪怕是陰謀詭計也行。”縣令又說。李文鬥離座,在案前徘徊,陷入沉思之中,八字眉毛扭成麻花。

“我求求你了,非想個主意不可呀,我賈明忠的榮辱禍福全拜託你了!”縣令哀求。

“叭!”李文鬥一拍大腿說:“天無絕人之路,我想到啦!”

“先生想到了什麼?”

“老爺,聲東擊西呀!”

“我又不打仗,要它何用?”

“唉,老爺呀,你的案子正面翻不了,何不做一件有功於皇上的事,請皇上恕罪呢?”

“先生快說,做什麼事?”縣令急問。

“在我縣西邊的邵武縣禾坪裡有個和平書院,書院監長黃峭曾借講學之機,放肆褻瀆大梁皇帝,言語惡毒,不堪入耳。我將它整理成本,由老爺參奏皇上,這不是一大功也!到那時你的罪何愁不免乎,這不是聲東擊西嗎?”

“哈哈哈,妙哉妙哉,先生奇才呀……”縣令狂喜說,“先賞你白銀三十兩,事成之後再加倍獎賞。”

李文鬥這一手確實歹毒,一箭雙鵰,一可為縣令脫罪,二可為自己公報私仇。他添油加醋,擴大事實,把黃峭說成“惡反聖顏,煽動犯上作亂”十惡不赦的要犯,上奏梁皇。今日賈縣令和李文鬥及一班衙役到鸛藪村逮捕黃峭,就為此事。

賈縣令他們趕到鸛藪村外,遇見一夥農夫從山箐中出來,長者青須飄拂,目光炯炯,臉色紅潤,荷鋤而行,後邊的小馬駒還為他馱著兩捆藥材,他們說說笑笑向村口走來,與縣官及衙役們在小路邊相遇。李文鬥便到賈縣令大轎邊耳語:“黑鬍子老漢便是黃峭也。”

“呵,”賈縣令一驚說:“此人非比尋常,相貌堂堂,風度翩翩,真有些不怒自威呀!”

“不必畏懼,由我去對付。”賈縣令下了轎,李文鬥朝前走了幾步,攔住黃峭。拱手問道:“黃監長,別來無恙乎?”

黃峭拱手還禮,說:“哦,原來是李博士呀,幾年沒見,你當官了,可喜可賀也!”

“嘻嘻,曾記否七年前你大講‘離經叛道’,詛咒當今皇上,惡言犯上,煽動作亂……”

“李先生何出此言?與學子們進行思想討論,明辨是非,怎說是犯上作亂?”

“黃監長,如今事變,聖上要拿你問罪囉!”

“哼哼,卑鄙小人陷害,何患無辭?”

“不必多言,跟我到衙門去吧!賈縣令都親自來請你大駕光臨呢。”

“李先生無須虛張聲勢,仗勢欺人,黃某清白如玉,何罪之有?”

“少囉唆,衙役們,把朝廷要犯黃峭鎖了!”

眾衙役聞令,如狼似虎上前抓人,黃家兄弟見勢不好,衝上前去保護父親,舉起了鋤頭,六子維權大聲吼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亂抓好人,你們敢!”

頓時端刀舉鋤,雙方對峙,殺氣騰騰,一觸即發,嚇得賈縣令直往後縮。李文鬥卻握拳喊叫:“嘿嘿,你們膽敢對抗朝廷命官,持械拒捕,反啦,反啦!”

黃峭分開兒子們,走上前來訓誡說:“爾等不得放肆,回家去吧!為父清白無辜,不怕他們血口噴人,能奈我何?回去稟告爾母,不必擔心。”

衙役班頭乘機上前鎖了黃峭,李文鬥下令:“打道回衙!”

衙役牽著鐵鏈就走,不料剛剛走到溪水橋頭,與另一班衙役護著縣官大轎跑步而來的隊伍迎面相遇,賈縣令正要叫繞道而去,卻被對方衙役班頭跑來攔住:“賈老爺且慢,我家付老爺與你有話說。”

黃氏黃峭山故事:以德報怨感人心 唐朝的大忠臣 你陷害忠良黃峭

李文鬥一聽便知新任邵武縣令付尊山到了,暗想,大事不妙,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邵武縣令為何趕來呢?原來付尊山在和平書院完成學業之後,回到泉州老家,其父託泉州刺史向閩王舉薦,謀了個邵武知縣,剛上任不久就遇到了這件事。縣主簿來報:“稟老爺,建陽縣令帶一班衙役從我縣經過,昨夜在驛館住宿,今早就到禾坪裡去了。我向驛館館吏打聽得知,他們到禾坪裡逮捕黃峭去了。我覺得外縣到本縣捕人,是越權行為,故來稟報!”付縣令聽到建陽縣令到邵武抓人,已很不滿,又聽說恩師有難,更為焦急,立即帶領衙役火速前來,與賈縣令在村外相遇。

賈縣令聞報,畏懼三分,走下轎來和主簿一起上前相迎,他拱手說道:“付大人,幸會,幸會,有何話說……”李文鬥趕緊補上:“有何賜教?”賈縣令立即改口:“對,幸會大人,有何刺兒扎著必叫!”

“哈哈哈,真乃幸會也!哎呀,李博士也在此,請受學子一拜。”付縣令欲拱手施禮。

“豈敢豈敢,折殺老夫了!”李文鬥連忙拱手下跪。

付縣令扶起李文鬥說:“弟子感謝李先生教誨之恩。幾年未見,先生在建陽縣衙高就了。”

李文鬥說:“豈言高就,侍候賈縣令而已。”

“哦,李先生,黃監長待你不薄,今日何以帶人抓人呢?”付縣令問。

“這個……”李文鬥無言回答,賈縣令一邊說道:“付大人,嘻嘻,你不知道那黃峭心懷鬼胎,圖謀不軌,犯上……

多……多……多亂,犯了大罪,故而拿他問罪哇!”

“噢,賈大人,黃監長乃是一位德高望重之鴻儒,他一無刀槍,二無兵馬,說他犯上作亂,有何憑證耳?”付尊山質問。這時村裡的百姓和禾坪裡的學子們都趕來看個究竟,擬設法營救黃峭。

“這個……”賈縣令語塞,“這……這是李先生告訴我的。”

“哦!李先生,你在和平書院教書多年,黃監長的為人你很清楚,怎麼能誣陷他犯上作亂呢?”付縣令問。“付大人,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黃峭借講學之機,惡言犯上,煽動作亂,早己傳到了朝廷,聖上降旨,我們不得不奉命行事。”李文鬥辯解道。

“敢問,聖旨在何處?”付縣令再問。

“聖旨,供在衙門,無須帶身旁!”李文鬥說到這裡,發現處境危險,即向賈縣令說:“老爺,辦案宜速,不必在此久留,請上轎回衙。”

“對!”賈縣令說,“鳴鑼開道,即速返衙!”

“且慢!”付縣令制止說:“賈大人,退一萬步說,即使黃監長犯了罪也要由我邵武縣自己查辦才是,請把犯人交與我辦,不勞大人費心了。”

“這……”賈縣令又結巴了。李文鬥趕忙解圍:“付大人,我縣抓來的朝廷要犯,焉能交與你縣辦理?恕不多言,告辭了。”

“慢!”付縣令說:“李主簿熟知律法,各縣之事由各縣操辦,你們豈能越界執法,隨便抓人?”

“朝廷要犯,全國共誅之,誰都可以辦理,無須阻撓,快放我行!”

“呸!強詞奪理,一派胡言!不把黃監長交出,休想走!”

賈縣令、李文鬥與眾衙役照走不理。付尊山勃然大怒:“衙役們,先將李文鬥拿下!”霎時,兩縣衙役舉棍持刀,緊張對峙,一場格鬥,一觸即發,情勢十分危急。

此時,一隊人馬護送著差官大人,向鸛藪村走來。前面兩騎衛官見村外人群混亂,擋住了去路,便大聲呼叫:“皇家差官來啦,趕快讓開道路!……”

眾百姓讓開道路,但兩班衙役仍相持不讓。衛官下馬,走上前來:“你們衙役還擺什麼架子?還不向皇家差官跪下!”

李文鬥聽說皇差大人到,似在危急中遇到了救星,待皇家差官下轎走近時,攔住稟報:“啟稟皇差大人,我建陽縣令前來抓捕詛咒朝廷、煽動作亂的要犯黃峭,卻遭遇邵武縣令無理阻撓,請大人明察,扶正壓邪!”

皇家差官一聽,暗自發笑:他燒香走錯廟門了,我奉命為黃峭送請帖而來,想不到黃老先生竟成了“朝廷要犯”!我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哎,黃峭是怎樣詛咒朝廷、煽動作亂的,從實講來。”

李文鬥一聽,像是磕頭碰到了天子,眼睛一亮,信口開河,擴大事實,把黃峭“犯上作亂”之事說了一通,最後竟裝出哭音說道:“因為當時力諫阻止,他懷恨在心,竟將我趕出書院,大人明察哇!”

“哈哈哈哈,你算說對啦!他是唐朝的遺臣,對唐朝懷念情深,詛咒梁朝理所當然。這正是唐朝的大忠臣也!你陷害忠良黃峭,不打自招。哈哈哈,衛士官,先把他推過去斬啦!”

李文鬥聽說要斬他,嚇得魂飛七竅,神不附體,叩頭嚎叫:“老爺饒命!”皇家差官根本不予理睬,卻向賈縣令一瞪眼珠說:“建陽縣令還呆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快放人,帶著衙役滾回去,等待處置。”

賈縣令嚇的抖抖顫,放了黃峭,轎也不敢坐,領著衙役溜走了。

皇家差官走上前,向黃峭拱手施禮說:“見過侍郎大人,俺遲來一步,讓您受苦啦!”

“差官大人,請你饒恕李文鬥吧!”

“這個陷害您於死地的壞人,留著作甚,殺了免得日後再作怪啦!”

“他是個學富五車之儒生,留著還可以為我書院教書!”

“好,看在侍郎大人的面子上,饒他一條性命!來人,放了李文鬥!”

黃氏黃峭山故事:以德報怨感人心 唐朝的大忠臣 你陷害忠良黃峭

被嚇破膽的李文鬥,跌跌撞撞來到黃峭面前,磕頭如搗蒜,認罪悔過的話說了一大串。黃峭讓他先去書院,等候安排,轉身與付尊山等人迎接差官回府去了。在路上,差官向黃峭說了,晉王李存勖經過幾年大戰,現已剷平了梁末帝,準備在洛陽建大唐朝,屆時請黃峭赴洛陽參加唐帝李存勖加冕登基大典,並把請柬交給了黃峭。黃峭對此非常感動,表示會去洛陽祝賀新帝登基。到家之後,設宴盛情接待了差官和付尊山及一班衙役。

在宴席中,峭山問一些唐朝舊臣的情況,當聽到義兄李罕之剿燕時陣亡,不禁含著眼淚說:“李兄,真英雄也,為國捐軀,不愧是唐朝一代名將!”當晚,他連夜寫就唁函悼曰:“罕之兄,文韜武略雙全,文光射牛鬥,武功似旋風,忠心弼唐廷,汗馬弼晉王,功莫大焉!嗚呼哀哉!巨星殞落,國損重臣,吾失摯友,痛煞我也!知我者罕之也,薦我者罕之也,合我者罕之也,救我者罕之也,送我者罕之也!斯人仙去,友誼長存,南北萬千裡,情絲心連心……”

次日,他託差官將悼函代交李將軍家人,並領眾兒郎到溪水橋邊依依送別差官及付尊山他們返京回衙。而黃峭以德報怨,留李文鬥在和平書院教書的事蹟,也很快在當地民間流傳開了。後來,李文鬥為感激黃峭的救命之恩,一直在和平書院悉心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