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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千古罵名的馮道,為什麼在當時這麼受人推崇

話說,馮道字可道,自號

“長樂老”,瀛州人。他生在唐朝末年,超有學問,於是學而優則仕,他不例外地選擇了讀書人的不二職業——當官。 最初他選擇了割據幽州、自封燕帝的劉守光,這時候馮道一腔熱血,滿腦子壯志,時不時地給劉守光提各種意見。但沒有想到劉守光可一點都不體諒他的一片苦心,被他不斷地招惹之下,終於確定馮道是發燒了,把腦子都給燒鏽鬥了。於是就決定給他敗敗火,非常乾脆直接地把他扔進了班房。並且告訴所有人,幾天之後就送馮道上路,到陰間地府去體驗生活,順便滿足他的志向,去侍候偉大的已經死了的天可汗。 蹲了大牢的馮道沉默了,他想不通,他有錯嗎?難道向領導人提意見,隨時隨地的發現領導的錯誤並積極地幫著領導改正錯誤不正是儒家提倡的最高指示精神和任務嗎?孔子、孟子還有很多的子不都是強調一定要這麼做的嗎? 我做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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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朋友把他設法救出來後,他就變了,從此,他成了以後世所周知的那個長樂老。

但是請注意,變的只是一部分,他是開始隨波逐流,絕不貿然出頭了。

首先,不管真的假的,馮道在個人修養和行為上,都百分百地做到了一個君子。請看,史稱馮道能

“為人自刻苦為儉約”,他跟著後唐莊宗李存勗出征攻打後梁時,住在茅草房裡,身為大臣連床和臥具都不用,就睡在稻草上。自己的俸祿可以和隨從、僕人一起花,每天吃喝在一起,使用共同的餐具。將士們搶來了美女,照例先送給大臣們一些,馮道堅決不要,要是實在推辭不了,他就另找房子養起來,再為她們尋找家人,個個盡心。當他為父親守孝回家時,農田大饑荒,顆粒無收,馮道傾其家財賑濟鄉民,並且親自躬耕田野,當有人生病沒辦法種地時,他會在半夜裡悄悄地替人種好。而田主人登門致謝,他卻認為不值一提。地方官因此給他送來“鬥粟匹帛”,他也一概不收。 這或許也有博取聲譽,投機取巧的嫌疑,

但是不管怎麼說,馮道曾經君子過,且長時間地君子過。

然後再看一下他在政治上的具體貢獻,而這就要重提一下後晉石敬瑭以及耶律德光(當然,馮道首任宰相是在後唐做的,但是雖有作為,卻沒有後晉時期的他那麼舉足輕重和爭議無窮)。

石敬瑭為了篡奪後唐江山,認了比自己小十年的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為父,但是無論怎樣,他都需要一個人去出使契丹,表達誠意。石敬瑭遍視群臣,發現這個任務非馮道莫屬,但是這終究是替國王認乾爹去,稍有羞恥臉面之心的人誰願意?但是馮道答應得非常痛快,他毫不猶豫地說:

“陛下受北朝恩,臣受陛下恩,有何不可?”

這一句話,就讓馮道留下了千載的罵名。後世的學者范文瀾對其大為不齒,忍不住口吐蓮花:

“好個奴才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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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當耶律德光佔領開封的時候,時任外官的馮道主動進京來朝見。這時耶律德光小覷中原所有人物,再不對他客氣。直接問:

“你為什麼來見我?”而馮道面無難色:“無兵無城,怎敢不來?” 耶律德光佔了上風更加囂張,簡直就在直接罵人:“你是何等老子(老傢伙)?” 馮道卻只一笑:“無才無德,痴頑老子。” 就此耶律德光大笑,放過了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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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更成了後世的儒家君子們對馮道口誅筆伐的資本,簡直就是胹顏事敵,毫無廉恥!

但他們就一點都不再看下文了。耶律德光出過一口惡氣之後,終於平下心氣,來問馮道一些正事。他問:

“天下百姓如何救得?” 請注意,相信大家都會清楚,耶律德光問的根本就不是怎麼救百姓,而是要如何治理這些百姓。 而馮道的回答極其巧妙:“此時佛出亦救不得,只有皇帝救得!” 一語道破真諦,想當皇帝,就得留下這些百姓,而只有這樣,百姓才會要你這個皇帝! 不管後來像歐陽修、司馬光這樣的史學巨匠怎樣攻擊馮道,在他們編的《新五代史》裡怎樣的貶低馮道,在當時,公道自在人心,由馮道此時一言得活的中原百姓數不勝數。所以當馮道死後出殯時,民眾自發組織列隊道旁,紙錢飛舞滿天,路旁的樹葉都變成了灰色。

但這絲毫不能感動歐陽修、司馬光這樣的聖人門徒,在他們的著作中,馮道是

——“無廉恥立人之大節”,是“國家危亡致亂之禍根”,是“朝為仇敵,暮為君臣,易面變辭,曾無愧怍,大節如此,雖有小善(上帝,你也知道馮道亦有小善),何足稱乎!”的無恥之徒,奸臣之尤。

而到了元代,有位學者胡三省則對馮道更加的意憤填膺,他說馮道

“位極人臣,國亡不能死,視其君如路人,何足重哉!” 不過真是奇怪了,漢人在元代,已經是亡國之人了,為什麼還活著?廉恥何在?只因為他不是宰相這樣的人臣之極,就可以例外的活著?

到了清朝,就更不得了了。著名的思想家王夫之把馮道的罪行提高到了一個前無古人的高度

——馮道之惡浮於商紂王,其禍烈於盜蹠矣! 真不知道馮道是怎樣傷害了他,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去這樣評價馮道。

回到宋朝,偉大的文學家歐陽修、偉大的史學家司馬光,他們一邊在大罵馮道無華夷之防,無人臣之節的時候,一方面又把沙佗人建立的

“後唐”、“後晉”、“後漢”立為正朔朝代。也就是說,一邊罵馮道不該給夷人打工,一邊又承認夷人創立的江山朝代是合法的,真是不知道他們運用了什麼樣的標準,站在了什麼樣的立場。 想一想吧,在宋朝對文臣優越無比的官場氛圍裡——記住,僅僅是對文臣而已。歐陽修、司馬光等人衣食無缺,安危無憂,他們怎能知道馮道之流立身處世時的艱難兇險?他們曾經面臨如狼似虎,殺人不眨眼,已經君臨中原的外族酋長嗎?他們面臨過三五年就要改朝換代,且每一次都鮮血橫流的場面嗎?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甚至是揣著明白說糊塗! 按照他們的理論,馮道早就該死了,他應該至少死十一次,每一次皇帝的更換,他都應該殉葬一次,尤其是面對耶律德光的時候,他應該橫眉戟指,大罵不絕,然後引頸向刀,為民族留一千古佳話,給他們的忠臣孝子的排列加上一個號碼。 至於當時中原的百姓們嘛,自然也要像馮道學習了,都給皇帝殉葬,那是個至高無尚的光榮! 當然不管怎樣,馮道還是死了。但是從另一角度來說,他還一直都活著。歷史證明,我們國人是非常善於去其精華,存其糟粕的。馮道高貴的個人品質我們都沒有學會,甚至完全忽略,而他的圓滑世故,不聞不問的不倒翁精神,倒是被我們千百年不斷地繼承且發揚光大了。 不作為,鬧嘻哈,你好我好大家好,這些我們不常見嗎? 唉,歷久彌新的馮道先生,你真的沒有離去,一直活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我們會長久地懷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