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法醫姚桂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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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姚桂法(一)

姚桂法來到現場已經是案發後的第3天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檢視死者的屍體。死者頭部和連續被砍了6刀,造成顱骨粉碎性骨折,嚴重顱腦損傷,死因很清楚。

案子發生在2006年,屍體是在山東一所學校的女廁所裡發現的。這個廁所是個旱廁,屍體就在便池蹲坑裡邊,頭朝下,腳朝上。

到達現場的技術人員在旱廁底部找到了一把菜刀,經過鑑定,可以確定是本案的兇器。因為菜刀表面被糞便汙染嚴重,已經提取不到任何資訊了。

經學校確認,死者是本校的一名高中生,年僅16歲的於玲玲。

據同學們反映,案發那天晚上,她還在教室裡上過晚自習。可下課後,過了就寢時間,她卻一直沒有回到宿舍。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上衣完整,褲子已經褪到膝蓋以下,但警方進一步屍檢發現,死者沒有受到性侵害。

出事的旱廁裡有10個坑位,民警發現,距離門口七八米的第5個坑位內有大量血跡,由此可以判斷,死者就是在這個位置被殺害的。

最先引起姚桂法注意的,是死者頭上的傷。

六處刀槍都在死者的頂骨和枕骨之間,位置相對固定,傷口幾乎都是平行的。如果是死者和兇手發生過搏鬥,頭一直在動,傷口不會排列得這麼整齊。

依據傷口的位置和幾乎垂直的創口角度,姚桂法初步判斷,死者遇害時,如果不是遭遇脅迫,動彈不得,那麼就很可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遇害的。

結合現場血跡的位置高度,他又發現了一個細節。

人頭部的血管非常多,現場噴濺狀的血跡高度只有1。5米,由此可以判斷,死者遇害時應該不是直立的狀態。確切的說就是,死者在遭到突然襲擊的時候,她應該是蹲在廁所坑位上的。

每當屍檢時看到死者的傷口,姚桂法都會習慣性地讀出一連串隱藏著的資訊。

對於一名普通的法醫來說,確認死因,確認死亡性質,確認致傷的兇器,完成屍檢鑑定書,法醫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可是對於他來說,他的工作才剛剛開始,他最擅長的就是以法醫的視角重建案發現場。不僅是要讓兇案發生的過程重現,還要刻畫出兇手的形象,作案的動機,甚至具體到兇手作案時的心理狀態。

要想重建案發現場,姚桂法就要從死者身上尋找證據,明確她遇害時的狀態。

雖然他對於玲玲屍檢的結果和當地法醫給出的結果沒有什麼出入,但是仔細觀察了傷口之後,他感到這起案件並不那麼簡單。

他發現,死者的腿上雖然也有傷,可是褲子上並沒有發現被刀劃破的痕跡。在反覆比對測量的每處傷口的角度之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死者的褲子是在遇害前就已經脫下了,結合廁所蹲位上偏低的血跡位置,他還原出了案發時的大致情形。

死者來到廁所以後,自己脫下了褲子,在下蹲解手的時候,兇手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她的前方拿起菜刀,突然對她進行砍擊,最終導致死者死亡。

死者是在上廁所的時候被殺害的,兇手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就下了手,這顯然不是為了性侵或者劫財,難道是有人和她有仇嗎?

於玲玲只有16歲,誰會跟她有這麼大的仇恨呢?

於玲玲是這所學校高一年級的學生,在班裡學習成績優異,性格也比較隨和,在校外也並沒有複雜的社會關係。

警方還了解到,於玲玲的家人也沒有和誰結過仇。

法醫姚桂法(一)

平靜的校園內發生了這麼嚴重的兇殺案,警方的壓力可想而知,這樣的壓力,從姚桂法工作的第一天就伴隨著他。

作為1978年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姚桂法在醫學院學的是臨床專業。70年代末,動亂的年代剛剛結束不久,各類專業人才都十分匱乏,法醫大部分都是醫學院的學生。

剛剛到山東報道的時候,他甚至還不太清楚法醫到底是幹什麼的,後來他幾乎把刑·警·學·院圖書館內關於法醫專業的書籍全都學習了一遍。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在省·廳做一名法醫,直接面對的都是全省彙集上來的疑難懸案,基礎資訊都經過了反覆的分析,他的工作從一開始就要給出推動案件進展的關鍵性要點。

對於於玲玲的案子,姚桂法能夠給出什麼樣的關鍵建議呢?

已經過去幾天了,姚桂法的腦海裡塞得滿滿的都是死者身上的傷口,菜刀,還有那個模糊的兇手。

他一遍又一遍梳理著這個案件可能的任何細節,為了尋找思路,他再一次來到現場。

從死者遇害的位置,死亡時的衣著狀態來看,當天晚上她是到這裡來上廁所的,不過在學校的教室旁邊就有一個廁所,她為什麼要捨近求遠跑到這麼一個偏僻的公共廁所呢?

而且,當時已經是接近晚上22點了,難道她一個人不害怕嗎?

於玲玲是在第5個蹲位遇害的,從這裡到門口有8米的距離,雖然裡面只有一盞燈,光線不算特別明亮,但如果有人尾隨著她進來的話,她不可能一直到蹲下都沒有發現自己身後有人。

但如果說兇手是提前就已經進來,或者是就藏在廁所裡的話,那麼無論兇手是從門口的方向走過來,還是從最裡面走過來,走到於玲玲這個位置,都要有差不多8米的距離。

如果於玲玲發現有一個男人出現在女廁所裡,那一定會發出呼喊,如果這時候兇手動手的話,菜刀可能會是砍在她的腦門,或者是臉部的位置。

但實際情況是,兇手的刀砍在了於玲玲的後腦勺上,好像兇手都已經站在她跟前了,仍然毫不知情地低著頭,那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這種情境呢?

出事的學校位於濟南市郊的農村,管理非常嚴格,全體學生都在校住宿,每個月才回家一次。

據學校的門衛說,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員出入。警方對學校四周進行了勘查,也沒有發現新鮮的攀爬的痕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