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馬思純和某樂隊主唱十指緊扣的影片曝光,疑似新戀情。
網友紛紛為馬思純擔憂,擔心她會再度被感情所傷害。
甚至有的粉絲還專門去到她的微博留言:
“ 馬思純快醒醒,遠離壞男孩!”
“ 姐姐快跑,他不是好人!”
“ 姐姐,我給你跪了,請你遠離他!”
……
我能理解網友粉絲的這種情緒。
在大眾眼裡,馬思純一直都是一個乖乖女的形象。
她性情溫和,演戲專業,年紀輕輕就斬獲了影后頭銜。
但一路順風順水的演藝生涯,並沒有給她帶來真正的快樂與滿足。
去年在綜藝節目中,她透露自己患有非常嚴重的抑鬱症,必須長期吃藥、配合治療,才能慢慢恢復。
最嚴重的時候如果不吃藥,她的身體會變得很僵硬,腿會變得很軟,從床走到房門口都走不過去,一直在不停地喘氣,兩眼發黑,非常無助。
為此,許多粉絲都感到很心疼,盼望著她早日康復,不要再受到傷害。
而回到緋聞的樂隊主唱,他在大眾面前的形象卻是另外一個極端:
人品不好,為人很拽,時常與人鬥毆,私生活混亂……
在很多人眼裡,乖乖女愛上壞男孩,註定會被傷害,勢必是一場註定失敗且入不敷出的 “虐戀”。
然而現實生活中,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
仔細觀察後,我發現:
乖乖女愛上壞男孩,很有可能是一種「自救」。
01
矛盾與困境
乖乖女的「乖」,很多時候體現在聽話順從,服從規則與權威。
她們不叛逆,沒有攻擊性,很少給別人添麻煩。
但同時,她們也的確不容易開心。
我的朋友小A,從小就很乖。
小時候在幼兒園玩找藏寶圖的遊戲,老師讓小朋友閉上眼睛。
因為遊戲氛圍輕鬆,別的小朋友都悄悄透過眼縫來偷看,只有她一個人認真堅守規則,全程閉緊眼睛。
後來這份「乖」轉移到學習上,很大程度促進了她的優秀。
她認真聽取老師的每一句教誨,學習成績優異,經常斬獲各種榮譽,最後考上重點大學,讀完博士順利畢業。
在外人眼裡,小A一路都過得順風順水,是大多數同齡人羨慕和學習的楷模。
可是,在小A心裡,她幾乎沒有對自己真正滿意過。
很多時候,周圍的人都覺得她已經做得很好了,但她自己卻總覺得做得不夠好。
比如她在博士論文答辯時,所有老師都給了讚譽,可她卻覺得自己的表現並不好,甚至一團糟。
而一旦有人真的不認可她的想法,或嘗試指出她的問題時,她便會感到極度挫敗,陷入持續的懊惱。
從小A的身上,我看到了大部分乖乖女都可能存在的矛盾縮影:
一方面,她們很乖,很優秀,甚至還擁有耀眼的頭銜與光環;
但另一方面,她們卻始終處於低自尊狀態,經常自我懷疑,感受不到自己的價值。
02
乖=不存在
這種「外在成就」和「內在認知」的割裂,是如何形成的呢?
一般來講,當一個孩子在成長過程中主動向外探索,並獲得新的技能時,
TA
往往會感到歡喜,並由衷地認可自己。
隨著不斷嘗試,不斷進步,
TA
會獲得越來越多的成就,形成自尊自信,最終獲得自我認同感。
在這種情況下,孩子的「外在成就」與「內在認知」是統一的。
但如果一個孩子做一件事情,並不是基於 “我想做”,而是基於 “我不得不做” 時,TA 的感受就會變得很不同。
小A更像是這一種情況。
她的媽媽精明能幹,在家裡很有權威,也很挑剔。
小時候,小A常常目睹 “爸爸只要做得不夠好,就被媽媽訓斥打壓” 的種種場景。
弱小的她也體驗到生存狀態時刻受到威脅的煎熬:
“如果我像爸爸一樣 ‘無能’ ,我就沒辦法存活了。”
也因此,她從小就深切地意識到:
“我必須聽媽媽的話,把事情做好,才不會受到斥責。”
她認同了媽媽的權威,遵循著媽媽的要求去做事和成長。
她的乖,更像是面對嚴厲母親的一種「求生本能」。
取得好成績時,她最多隻是感受到一瞬間逃避懲罰的鬆弛,而不會真正覺得快樂;
而每當努力過後卻沒有獲得認可時,她會有恐懼,會感到委屈,但她不敢對媽媽提出質疑和挑戰。
更多的,她會把憤怒和攻擊轉向了自己:
“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一開始,她為了逃避懲罰,屈從於媽媽的意志之下,不作反抗;
後來慢慢泛化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她也便習慣於放棄自我追求,屈身於各種規則和權威之下。
順從,讓她規避了許多成長的壓力與責任,令她的處境變得 “安全” 。
而代價就是,彷彿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真正「存在」過。
03
分化與自救
其實,在大部分乖乖女身上,都會有這種「存在焦慮」。
由於她做的大部分事情,都不是自願的,而是由外在權威所驅動的。
也因此,無論取得多大的成就,她都會覺得不屬於自己,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對於她來說,走出痛苦,首先要做的就是:
從權威母體中分化出來,證明「我存在」。
但僅僅依靠自己的力量,她很難做到這一點。
也因此,乖乖女愛上壞男孩,意義可能並不在於收穫一個完滿結局,而是在於獲得一個「自救」的契機。
那麼,從中她可以獲得什麼呢?
其一:藉助壞男孩的力量,完成自我分化。
乖乖女愛上壞男孩,因為壞男孩做了許多她自己潛意識裡想做,但卻始終不敢去做的事情。
比如挑戰權威,不服從,叛逆等。
生活中比較常見的,大部分乖乖女會忌憚於父母的權威,晚上準點回家。
而結交了壞男孩以後,她可能會打破常規,在外面玩鬧到半夜。
她透過與壞男孩結合,藉助對方「壞」的力量,實現與權威母體的分離,獲得一個自我的空間。
其二:透過接納對方的「壞」,完成與自己內在「壞我」的整合。
由於乖的本性使然,乖乖女總是習慣以一個「絕對化好我」的姿態,坦露在眾人面前。
她極力壓制自己內在的「壞」,不敢接納,也不敢呈現。
透過與壞男孩在一起,她把這份「壞」投射到對方身上,予以呈現。
比如她自己文靜有禮,不會傷害別人,也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但她看到對方抽菸喝酒、當眾打架鬥毆的時候,她卻也全然接受,甚至還會覺得這樣的行為很酷。
當她完整地接納了壞男孩的時候,也便意味著她完整地接納了自己內在的「壞我」。
最終,她完成了對真實自我的接納與整合。
只有這時,她才能真正感覺到 “自我” 的存在。
04
允許自己變「壞」
縱觀馬思純這段時間的變化,我們其實不難發現:
她在允許自己慢慢變「壞」。
比如,她沒那麼顧及別人的感受了。
就像她自己所說的:
“我以前總是害怕別人生氣,害怕別人難過,害怕別人不喜歡我。
因此,我總是小心翼翼,從來不敢給別人添麻煩,也不敢生氣。”
但我現在變了,我愛自己多了一些。
我生氣的時候可以說出來,有脾氣也可以發出來了。”
比如,她沒那麼遵守規則了。
以前因為姥姥不允許養狗,她不敢養。
如今,她堅定地向姥姥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我必須要養狗,這是治癒我的一個方式,看到狗狗我覺得很舒服。”
甚至,她還勇敢地走上了《吐槽大會》的舞臺,從曾經的乖乖女,變成一個頻頻放狠話、吐槽別人的角色。
從這一系列舉動,不難看出她在很努力地「自救」。
她在努力擺脫乖乖女的桎梏,讓自己從抑鬱症中走出來,變成一個更加自我且完整的人。
當然,這種自救,也存在著可能的風險與代價。
就如同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雖掙脫了母親雙手的束縛,但依舊很稚嫩。
TA 可能隨時會磕碰到路邊的小石子,然後重重地摔一跤,甚至跌倒很多次,才能真正學會行走和奔跑。
這是一個人成長的代價,同時也是 TA 走向成熟的過程。
就像馬思純最初在《吐槽大會》當隊長,找許知遠 PK 卻不慎落敗的時候。
這個結果,打破了她曾經的執念:
“我是不能給別人添麻煩,不能讓別人失望的。”
她覺得對不起隊友,很痛苦,很慚愧,忍不住放聲痛哭。
她內在那個無力的、無能的、辜負了隊友的「壞我」也便開始顯現。
但與此同時,她也獲得了一個契機,去覺察由這個挫敗而引發的羞恥感。
當她承認了自己的無力與侷限,原諒了自己作為隊長的 “無能” 以後,她也便接納了自己內在的「壞我」,逐漸變得釋懷。
而後在接下來的 PK 中,當她真正面臨淘汰的時候,她也終於可以坦然地笑著離開了。
最後,雖然大家都對馬思純有種種擔心。
但基於個人成長的角度,我更想對她說一聲:
“保護好自己,然後盡情去體驗。”
終有一天,你想要的地方,你會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