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鹿原
》被稱為“中國版”的《百年孤獨》,記錄了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波瀾壯闊的歷史長卷。
作者陳忠實嘔心瀝血,總共歷時六年才創作完成,可以說這本長篇小說是他的畢生心血。
只可惜,近20年內,沒人敢把他搬上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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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12年,導演王全安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將《白鹿原》搬上了大銀幕。
影片用220分鐘呈現出一段深刻的歷史,原著作者陳忠實看了後,對此也非常滿意。
然而,電影上映後譭譽參半,究其本質原因還是在於以下三點:
一、想要將這本鴻篇鉅製拍成電影,最大的問題就是時長有限,無法解決時空限制。
二、書中的一些內容,不適合在銀幕上播出,如果刪減這些內容,必將會導致與原著相違背。
三、電影版《白鹿原》在上映前刪減了66分鐘,將一部民族史詩,變成了農村寡婦的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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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把《白鹿原》透過一部電影完全展現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拍成
電視劇
。
於是5年後,電視劇版《白鹿原》終於誕生了。
投資3億,請來94位演員,這部宏偉鉅製,是
國產劇
中的大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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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所有觀眾滿心歡喜,想要一睹為快時,壞訊息突然傳來。
劇版《白鹿原》在第一集剛播完後,就被緊急停播。
至於停播的原因,有很多種說法,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於是等待了20多天後,《白鹿原》又重新播出,但原本85集的電視劇,變成了77集。
8集的內容,到底少了些什麼,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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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白鹿原》從開拍到播出,簡直就是一部風雨飄搖的悲催史。
花費了十年才立項,中間換了幾個編劇和導演,預計成本2。3億,沒想到拍到後面超出預算近7000萬,中間從劇本到拍完經過三輪稽核。
《白鹿原》的改編難度,不僅是在於
度
的問題上,更在於
質
。
既要讓讀過原著的觀眾滿意,還要讓沒讀過的觀眾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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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少了8集的內容,但是並沒有影響該劇的口碑。
但是,收視率卻不盡如人意,復播後撞上了《歡樂頌2》,結果是叫好卻不叫座。
單就市場而言,《歡樂頌2》更加符合年輕群體的喜好。
但《白鹿原》誕生的意義,不僅是給國產劇市場注入了希望,同時也是對年輕群體不再盲目娛樂化的一次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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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接手電視劇《白鹿原》的導演劉進來說,是一個頗為艱難的決定。
由於原著故事線索紛繁、人物形象眾多、思想意涵豐富,所以他從一開始都不敢有一絲鬆懈。
他不僅認真、反覆閱讀原著,還帶著一批主創和演員來到陝西,體驗了一個多月的農活。
男演員耕地、割麥、趕馬車,而女演員在家擀麵、紡線、洗菜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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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有這些鋪墊,電視劇《白鹿原》較為完整地對原著進行了審美化的還原,最終達成了一種獨特的精緻感。
在畫面上,片中展現了黃土高原、一望無際的麥田、標誌性的建築月亮門和牌坊。
在文化上,有著陝北民歌、油潑面、羊肉泡饃等陝西的風土人情和風俗習慣。
在人物上,除了對兩個主角
白嘉軒
和鹿子霖進行了細緻的刻畫,配角上也大膽改編,其中有幾個經典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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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朱先生,白嘉軒姐夫,書中最具智慧的人。
他自幼苦讀詩書,在亂世中堅守著自己的節操,每次眾人遇事疑難不能決,朱先生只用幾句話就能點醒,憑藉一人之力,勸退了20萬清兵。
但是他真正“神”的地方,是他看清了局勢,知道這群“人”鬥來鬥去的最終結果,那要看誰把百姓看得重。
對他的評價,大概可以總結為:飽學儒雅,淡泊名利,慧眼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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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是鹿兆謙,鹿子霖長子。
他有勇有謀,是白鹿原反對惡勢力的旗手,不論遇到怎樣的挫折,他的理想從未動搖過。
不難看出,鹿兆謙的潛意識裡,在思索著改變,在尋求一些與祖輩所崇尚的不一樣的東西。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在愛恨糾葛中走向了不歸路——當上了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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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原著中的男性而言,女性角色不僅數量少,而且大部分女性角色的出場,只是作為故事中的背景,例如賣地給白、鹿兩家的李寡婦,甚至還有的連自己的姓名都沒有。
在我看來,歷來女性形象就是一個頗為複雜的命題,大致分為三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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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是自身意識覺醒併發起反抗,目的是追求獨立自主;
第二種是安分守己,將舊時候對女性的祖訓家規,作為自身的行為準則;
第三種是在反抗的過程中受到迫害,直至精神出現混亂,成為了“閣樓上的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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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鹿原》中,白靈屬於第一種型別,也是那個時代人們眼中的“異類”。
仙草屬於第二種,而田小娥則屬於第三種,但她並未成為“閣樓上的瘋女人”,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種悲劇的結局。
在電影版中,田小娥這個角色是由張雨綺飾演,從她身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人物形象的可悲感,和被時代洪流左右的無力感。
而在電視劇裡,田小娥則由李沁來飾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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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田小娥是《白鹿原》中悲劇意味最濃的女性形象。
她就像是一個外來的“闖入者”,始終無法得到別人的認同。
從剛出場開始,她就註定會活在汙名中,有悖於傳統的倫理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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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相比,猶如硬幣正反面的仙草,她的人生又是另一種景象。
白嘉軒是仙草的救命恩人,在報恩的同時,二人也互生情愫。
於是仙草義無反顧地嫁給了已經死了六房太太的白嘉軒,成為了她第七房夫人,並心甘情願地承擔起了白家的所有家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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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小說裡的仙草,只是一個功能性的角色。
沒想到,秦海璐將這個角色演活了,特別是在祠堂裡的那場與白嘉軒的分別戲,賺足了觀眾的眼淚。
這個生活在傳統儒家倫理綱常中的婦女,是典型的舊女性,內囿於牢籠之中,並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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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白鹿原》這部劇是立足於角色,再來講故事。
偉大的作品,關注點永遠都是人性。
隨著時代的進步,人性也會在歷史演化的過程中完成自身的“進化”。
而《白鹿原》則是藉著當下社會價值觀,對歷史的一次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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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白鹿原》在很多方面,契合了普通觀眾的審美情趣。
該劇透過白鹿原上白、鹿兩大家族祖孫三代的恩怨紛爭,展示了渭河平原五十年的風雲變幻。
最後的結局,也滿足了觀眾“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個白鹿原”的幻想,有其不可撼動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