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立國的第44年,遼國蕭太后和聖宗親率大軍南下,直奔澶州而來,宋真宗被嚇破了膽,朝堂亂作一團,大臣都在考慮如何帶著家產南逃?
危亡時刻,宰相寇準嚴辭力阻,勸諫宋真宗北上澶州督戰,雖然心不甘情不願,最後還是去了。遼軍大將蕭撻凜自恃勇猛,率數十騎兵到澶州城下巡視,被宋軍一箭射中頭部,墜馬身亡,遼軍士氣受挫。
加上孤軍深入,補給線供應困難,遼軍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在此關鍵時刻,蕭太后提出議和的想法。
這時北宋有兩個選擇
,如果戰,團滅遼軍的機率非常大,這裡有三個原因:一、20萬遼軍一路南下,到達澶州時已折損四分之一,而宋軍這邊守城兵力至少20萬,具備明顯的優勢。
二、遼軍長驅直入,南下過程中的重鎮皆未攻破,沒有穩定的軍糧補給地,一路上又損兵折將,士氣跌到低谷。
三、在此之前,真宗在宋遼邊境的軍事重鎮定州屯兵15萬,可以輕鬆抄了遼軍後路,讓遼軍進退兩難,團滅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議和,誰先提出來的誰不佔理,所以遼國應該進行賠償,並且把佔領的土地還回來,比如
“燕雲十六州”
。
奇葩的是,宋真宗兩個都沒選,他派曹利去遼軍大營,臨行前特別交代:
“只要不割地,就是賠100萬也可以答應”
,主次直接顛倒,真是慫的讓人沒脾氣。
要不是寇準威脅曹利:“皇上雖有百萬之約,但要是超過三十萬,我就砍了你的腦袋”,這100萬還真能送出去,真宗真是財大氣粗。
這場談判很輕鬆,協議簽得也很快,內容大致是宋遼結為兄弟之國,宋真宗是哥哥,遼聖宗是弟弟,為了支援弟弟發展,哥哥每年
提供軍費銀十一萬兩,絹二十萬匹
。
曹利自認光榮地完成了任務,回到京城找真宗彙報工作,真宗聽完後激動壞了:“才三十萬,這麼少,你很會辦事,快去領賞吧”。
網上很多朋友喜歡算經濟帳,大致意思是,《澶淵之盟》後雙方維持和平百餘年,對經濟發展是非常有利的,不然大宋怎麼會有後面的昌盛?這裡在下實在不敢苟同,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那時北宋的實力並不弱於遼國,經濟發展後最好的結果還是不弱於遼國,本質區別並不大,而且養大後北宋真的有本事馴服這條“蛇”嗎?
真正可怕的是,這個盟約存在三大隱患:
一、宋軍失去收復“燕雲十六州”的機會
,沒有這道抵禦北方遊牧民族的天然屏障,北宋始終處於不利的地緣形勢下,遼軍只要不開心,鐵騎隨時可長驅直入。
二、“燕雲十六州”作為華夏成熟區,人口密度大,還是一個天然養馬池,後期遼軍和北宋的戰爭,兵力動輒經常以十萬為單位,足見此地人力資源之富足。但一百年的苟安,“燕雲十六州”的漢人早被同化了,等到兩方交戰時,這裡的百姓肯定效忠遼軍,宋軍只會更難。
三、北宋佔據優勢卻締結屈辱和約,不僅讓皇室顏面掃地,還助長了周邊“夷狄”政權對北宋的蔑視心理,就算遼國滅不了你,其他政權也會想試試。
更恐怖的是北宋領導者因此產生了僥倖心理,只要碰到“夷狄”政權侵擾,始終是
“我付錢給你,你放我一馬”
,即使面臨滅頂之災,依舊執迷不悟,這成為北宋的催命符。
報應總會不期而至,《澶淵之盟》簽訂的第四十個年頭,遼國再次大軍壓境,要求北宋割讓“關南十縣”,可把宋仁宗急壞了,派遣富弼前去議和。
鐵漢富弼到達遼國皇宮後,以《澶淵之盟》為依據,開始懟天懟地懟空氣,把遼興宗罵得不敢說話,割地的事也不敢提了,畢竟有前車之鑑。
看到事情有轉機,宋仁宗高興壞了,趕緊幹了一件比他爸還尿性的事情,
把每年的30萬白銀換成50萬,還把“贈送”改成“繳納”
,真是一代更比一代慫。
到宋欽宗時,面對金兵圍城,他考慮的不是集結天下兵馬死戰,而是重演《澶淵之盟》,不管金兵要求什麼,全部進行兌現。
國庫不足,就搶奪權貴商民,女人不夠,就用自己的妃嬪抵數,可即便這樣,宋欽宗和他的父親宋徽宗依舊難逃去北方苦寒之地坐井觀天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