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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后的驚天辣手, 一年內除掉幾乎所有異姓諸侯王

呂后的驚天辣手, 一年內除掉幾乎所有異姓諸侯王

呂后的驚天辣手, 一年內除掉幾乎所有異姓諸侯王

【韓信迷案之五:謀反被殺】

如果只看《史記-淮陰侯列傳》,韓信與陳豨聯手謀反的“鐵證”似乎無懈可擊,就算想“洗冤”韓信也無從著手。

但如果視野放開,考察當時歷史的整體局勢與走勢,似乎也不難發現箇中的玄機。

前197年9月,陳豨造反。

前196年1月,和陳豨造反“密切相關”的韓信和韓王信幾乎同時身死,只是一個死在長安的長樂宮,另一個死在代地的參合。

前196年3月,彭越死於洛陽。

前196年7月,英布造反,死於同年。

前195年1月,盧綰造反,死於下一年。

前195年4月,劉邦駕崩。

顯然,在這一兩年中,所有“異姓諸侯王”全都“擊鼓傳花”般地告別歷史舞臺,甚至包括皇帝劉邦在內,秦末楚漢戰爭中諸侯王級別的頂級英雄們,一個都沒幸免,大時代徹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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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論這究竟對誰有利,只看是誰在其中發揮了“最關鍵作用”!

1、韓信被呂后、蕭何聯手殺於長安長樂宮。

2、韓王信被劉邦部將柴武殺於代地的參合。

3、彭越被劉邦先抓後放,呂后又給帶回洛陽,建議誅殺並製作肉醢,分送天下。

4、看到彭越的肉醢,英布因恐懼而造反,被滅身死。

5、異姓王只剩下盧綰和低調的長沙王,盧綰懼怕劉邦、呂后,選擇造反。

毫無疑問,就算當時劉邦是皇帝,這一系列事件的“主謀”、主策劃人,也非呂后不可。

首先,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表明,劉邦實際參與了誅殺韓信事件。韓王信倒是明確被劉邦派兵包圍攻殺。

其次,劉邦都釋放了彭越,若非呂后“攔截”,彭越至少當時不會速死。

這個事件其實最為重要,而且起到了承上啟下的關鍵作用。

第三,正是呂后製作“彭越肉醢”的“警告”,刺激英布造反,事實上屬於逼反。

第四,盧綰親口承認,韓信、彭越都是被呂后“用計誅殺”,而“異姓諸侯王”的懷璧其罪讓他也不得不造反。

盧綰這裡其實缺少了一個最關鍵環節,即他有沒有收到過“彭越肉醢”?

作為當時僅存的三大異性諸侯王(即英布、盧綰、長沙王)之一,這個問題很容易得出答案。

而盧綰事實上和英布一樣,在收到“彭越肉醢”之後,就開始了自保或者謀反準備,起碼他不得不產生這種心思。

只是限於時間關係,英布先造反,而按照史實,盧綰還沒走到這一步,他其實是被劉邦直接定性為造反,屬於“有口難辯”,這才不得不起兵自衛乃至造反。

有意思的是,前往“調查”盧綰是否造反的人,居然是呂后的頭號心腹審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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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全域性,呂后才是串聯所有事件的核心人物,只有從她身上,才能梳理出這一系列事件“一以貫之”的整體運作精髓與目標。

退一萬步講,即使劉邦呂后“夫妻一體”、分開唱戲,呂后起碼也是衝在最前面的那個人!

盧綰作為整個事件最終的倖存者與見證者,他道出了呂后的真實目標——“專欲以事誅異姓王者及大功臣”!

從劉邦對彭越的先抓後放可以看出,就算劉邦這段時間已經有“消滅異姓王”的整體謀劃,也最多是政治消滅,剝奪他們的王位與封國也就目標達成,事情不必徹底做絕,但最終演變成“誅殺諸侯王”的直接肉體消滅,顯然非呂后的“狠辣”不可。

從這一點來說,呂后與劉邦無疑是“同床異夢”,甚至,對於“異姓諸侯王”問題,劉邦多數屬於懵懵懂懂、摸著石頭過河,並無全盤規劃,但呂后卻早就一心籌謀,力爭徹底解決。

這也是劉邦和呂后的根本區別所在。作為開國君主,劉邦不得不顧忌身後評價,如果是他直接誅殺了韓信、彭越等人,難免會留下誅殺功臣、盟友的歷史口實,從而留下“過河拆橋”的歷史罵名。

正是因此,劉邦才會展現出極為複雜的“歷史級別的反應”,比如對韓信之死的“且喜且憐之”,對彭越的先抓後放,劉邦未嘗不想殺掉他倆,但正如鴻門宴上項羽最終選擇不殺他,都是有所顧忌,也許直接殺掉對大局尤其是未來有利,但本人捱罵是肯定躲不過去的。

但是呂后不同,劉邦的“做人留一線”其實是給她埋下的“雷”,還都是頂級大雷。

當然,此時很難說,呂后就是要為自己上位,她更多應還是給“太子”劉盈的上位鋪路,劉盈無疑是相對文弱的那類皇帝,如果劉邦死了,劉盈能夠駕馭住韓信、彭越、英布等一眾諸侯王以及蕭何、曹參、陳平為首的一眾大功臣麼?

呂后對此無疑心知肚明,別說劉邦一直以來不喜歡劉盈,多次醞釀將之廢掉,依照呂后本人的平生性情,她也未必真喜歡劉盈,只是她沒有選擇,只好“老媽出馬、能者多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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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確定了呂后的整體謀劃,即“專欲以事誅異姓王者及大功臣”,所有事情從後往前推理,我們或許就可以得出韓信“謀反被殺”這一最初事件的真正真相——

前197年9月陳豨謀反的時候,呂后已經產生了相關心思,相比其它諸侯王“遠在天邊”,呂后暫時還夠不著,那麼原楚王韓信現在可是“近在眼前”。

事實上,相比其它異姓諸侯王,現在成為淮陰侯的韓信才是呂后將來最實質的威脅,一來韓信功勞最大、威望最高、能力最強,二來,韓信最年輕!

年齡這一點最為致命,要是韓信一直正常活著,哪怕他只是個“籠中鳥”,也是安置在呂后和劉盈身邊的“不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引爆,而且爆炸效果最為難測。

那麼,要怎麼除掉韓信麼?

顯然,陳豨造反給了呂后靈感以及見縫插針的良機。

既有史料大致可以確定,陳豨確實跟隨韓信打過仗,算是韓信曾經的部將之一,至於是不是嫡系,根本無所謂,對於呂后來說,韓信只要能和陳豨“攀扯”到一起,這就已經足夠了。

呂后的做法是,讓韓信某個舍人的弟弟主動舉報,說韓信私通陳豨謀反,要在長安發動兵變,攻打呂后和劉盈。

這個做法,和稍後呂后對彭越的手段——讓彭越的舍人舉報彭越謀反——簡直如出一轍!

看起來缺乏創意,但確實有用,以致於呂后自己都致敬自己。

接到舍人的舉報後,呂后一本正經地和蕭何商議,蕭何以慶祝平定陳豨為藉口,將韓信騙到了宮城,估計韓信進了長樂宮,都沒意識到大難已經臨頭。

而對呂后來說,她根本不會給韓信任何辯解的機會,更不會讓韓信活到劉邦回來、兩人相見,她唯有果斷誅殺韓信!

一旦韓信身死,他的“罪名”也就任由呂后羅織了,所謂“謀反”,跟後世的很多同類冤案一樣,實質完全無差!

最有力的證據,無疑是韓信和陳豨曾經的談話,兩人相約一起造反。這個資訊,顯然只能是韓信身邊的人,尤其是舍人所能提供的,只不過,這肯定是“編造”或者“逼供”出來的,事實上自然也就根本沒有發生過。

這裡還有幾個佐證。

一是劉邦出征陳豨前,韓信“稱病不從”。這個記載極其容易給人一種錯覺,好像韓信想去打陳豨就能去似的。

事實上,就算韓信想去,劉邦也不會讓他去,更不會請求韓信一起去。因為韓信早就成了劉邦的“籠中鳥”,一直處於劉邦的軟禁之中,劉邦也不可能再給韓信任何戰場表現的機會。

這也導致了第二點的“不可能”,即韓信“乃謀與家臣夜詐詔赦諸官徒奴,欲發以襲呂后、太子。”

一個已經處於軟禁狀態,自身行動自由都受限的人,如何能夠做到聯合外部力量舉兵造反?

但是,事實上做不到的事,在“罪名”中卻是必須要予以坐實的,這才有了《淮陰侯列傳》中所記載的種種!

韓信必須和陳豨提前私通、商量好,一個在長安,一個在代地,這才能內外勾結謀反;韓信必須和長安城內的某些軍事力量勾結,這才能發兵攻打呂后與太子,正規軍肯定不能牽扯,那就只好“刑徒家奴”來背這個鍋,估計這些人都和韓信一樣,刀架到脖子上都一臉懵逼!

換到韓信的視角,自從成為淮陰侯以後,他就只能待在洛陽和長安,連淮陰都回不去,他看似可以自由行動,但身邊肯定一直有劉邦的部隊公開“保衛”或者秘密監視。

在這種情況下,韓信就算有心謀反,他也壓根實現不了任何具體的謀反舉動,不然才是見鬼了。

可以說,陳下被擒是韓信被劉邦打了個出其不意,從此失去人身自由,而前往長樂宮,則是韓信被呂后打了個出其不意,徹底失去性命。劉邦總歸有所顧忌,但呂后可是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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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大致可以成立,蕭何此時確實是站在了呂后那邊,陰了韓信一把。

這也是之後劉邦對蕭何表面封賞、私下懷疑的原因所在,具體一個表現是,劉邦給蕭何身邊也安排了一支“保衛”部隊,這無疑是韓信之前才能夠享受的“待遇”,劉邦實際就是在敲打蕭何,老子還沒死呢,你直接幫助呂后和太子是不是早了點?

其他人也就罷了,如此對待蕭何,應該也是劉邦犯了“帝王晚年疑心”的通病,疑神疑鬼,對誰都不再信任,另一個顯著表現是“盧綰果反矣”,也許只要劉邦不死,盧綰礙於交情和實力對比,總歸不會公開造他的反,但劉邦這麼一定性並派人進攻燕國,盧綰徹底沒了選擇,不反也得反。

呂后的驚天辣手, 一年內除掉幾乎所有異姓諸侯王

現在來確定呂后開始佈局除掉異姓諸侯王的時間,這一點其實對於之後歷史非常重要。

理論上,它應該是呂后“宮鬥”擊敗戚夫人,劉盈徹底確立太子大位之後,否則呂后此舉不僅有後顧之憂,也大有為人做嫁之嫌。

張良提出的“商山四皓”之計是一個線索,可惜四個老頭出山的時間實在難以確定。

周昌的時間線極具價值,他之所以出任趙相國,是劉邦為了自己死後,趙王劉如意和戚夫人的安全考慮,這說明劉邦已經事實放棄了立劉如意為太子的想法。

而周昌於擔任趙相國期間舉報了陳豨,那他出任趙相國當在前197年9月之前,他強烈反對劉邦更立太子的時間當更前。

史書都將上述事件記錄在了前197年。

也就是說,前197年,才是劉盈徹底確保太子之位的年份,但是,僅憑張良、周昌、商山四皓等人的力爭,就一定能“確保”劉盈的太子位置麼?就不擔心劉邦再心生變化麼?

所以,我以為,發生於這一年5月的“太上皇駕崩”事件才是最具決定性的,太上皇、劉太公應該是在臨死之前,以某種方式“確保”了劉盈的太子之位,讓劉邦徹底無法反悔!

雖然記載不多,劉太公其人還是很有“政治意識”的,劉邦稱帝之後,他無疑是處境最尷尬的人,有一次迎接劉邦,他還專門拿把笤帚,倒退著走,這是以示尊敬的禮節,劉邦當然得表示震驚和不敢當,這才給劉太公搞了個“太上皇”的尊號。

太公雖然從不干涉劉邦的政事,但對自己的家事卻不得不上心。一個例證是,他的大兒子死的早,長孫劉信卻一直沒被劉邦分封。

原因其實是雞毛蒜皮的家長裡短,早年劉邦沒少到大哥大嫂家蹭飯,大嫂就像是拒絕韓信蹭飯的那個亭長老婆,只不過這次她不是躲在被窩裡自己先吃,而是故意把鍋用勺子颳得叮噹響,意思很明確,已經沒飯了,據說劉邦當時還帶了不少狐朋狗友,弄得很下不來臺,這才結下的“樑子”。

所以,劉邦當皇帝后記仇,一直對大侄子劉信毫無表示,大嫂只好去求太公,畢竟是長子長孫嘛,太公也就出面為劉信爭取,劉邦不得不聽命,但這傢伙也夠噁心人的,居然給劉信故意封了個“羹頡侯”!

這個事情,反應了太公對於劉邦家事上的“壓制力”,畢竟劉邦就算當皇帝,那也永遠是太公的兒子,“立太子”這種最重要的大事、後事,太公的立場與意見當然極為重要。

以呂后的視野與手腕,張良等外人她都能求到,太公那裡更是份內之舉。

而太公和呂后曾經共過患難,被項羽囚禁的那些年,兩人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再加上劉邦一直冷落呂后,難免會讓太公更偏向這個正牌兒媳,而不是戚夫人那個“小三”。

所以,太公應該是在臨死之際,在所有宗室、大臣面前說出了自己對劉盈的支援,“逼迫”劉邦不得不點頭同意,事後更無從反悔。

雖然史書沒有記載,但劉盈對太公,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好聖孫”,也許太公這個“太上皇”名不副實,但劉邦起碼要保持面上的尊重與服從。

從之後呂后就全身心投入外部政爭來看,必須是類似這種落到實地的保證與保障,才會讓她確信自己已宮鬥獲勝,並開始考慮更全面、更長遠的問題。

呂后的驚天辣手, 一年內除掉幾乎所有異姓諸侯王

毋庸置疑,韓信等諸侯王的最終滅亡,是呂后而不是劉邦,才是真正的決定因素,呂后似乎是承擔了劉邦作為同類開國君主後半段的“誅殺功臣”的歷史使命。

箇中原因,無疑是劉邦自身的壽命限制,前197年,劉邦已60歲,年事已高,當時他的身體應該也出現了某些問題,就算呂后預測不到劉邦命不久矣,該乾的事她也照樣會啟動。

有意思的一個插曲是,劉邦的身體已不足以支撐平定英布,想讓劉盈代為出征,但此事無疑對劉盈沒有任何好處,打贏了仍是太子,打輸了卻極可能位置不保,所以呂后一哭二鬧,劉邦被迫出征,又意外中箭,事實上縮短了劉邦的壽命。

以上。正是呂后在“誅殺異姓諸侯王”過程中的一系列驚天運籌及狠辣手段,讓她奠定了自己的實際威望,以蕭何、陳平、曹參、周勃為首的一眾大功臣,顯然知曉箇中的所有內幕,也是因此,他們都為呂后的手腕所震懾,始終不敢公開挑戰呂后,直到呂后逝世,他們這才終於敢有異動。

後世兩千年帝制時代普遍的“高層權力遊戲”,呂后無疑“貢獻”卓著,尤其是令人無語的陰謀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