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蔥

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一賣蔥的攤位圍了個水線不通。因好奇自己也湊了過去。

只聽一大姐說：“你將將（剛剛）還賣給別人一斤三塊五，現在就漲價了，你這臉變得是不是太快了點，生意好做不能這麼個漲價法呀。”一胖男也嘟嘟囔囔說：“就是，就是，你不是說一斤三塊五嗎，聽你說三塊五我才專門從樓上下來的。”

另一老姐乾脆手叉著腰，脆脆的說：“你要賣四塊我就不要啦。”又一大娘附和道，“是了，是了，賣四塊我們就不要了”。她嘴上說著不要了，手卻沒停頓過。從一堆蔥中挑出如脫了衣服的光屁股小孩，露出細膩光滑又壯實的蔥的本來面目，堆放到自己面前，用熟練的手法把蔥頭那翠綠的葉片給擰了個辮子。光滑猶鮮的蔥像站起來的小娃娃般端立著。

一夫妻模樣的兩個人拿著根蔥剝開了細細端詳，品鑑。穿綠呢子大衣的女子對那男子說：“這是旱地蔥，你看這葉子翠綠油亮透透的，你再看這根部乾淨不帶泥，還有他的須，不長不託土，精精的旱地蔥。”他們兩個研究的極其細緻，像把玩古董般仔細。從根到幹到葉片一一做了點評。就不知道他們決定買沒買。

看著這些真心買蔥的，嘴上雖說不要了不要了，心裡卻早拿定了主意，就等著老闆會不會給少一些。

看著熱鬧勁我也拾了幾根打算買些，撿好了幾根放到地下。那個說話脆脆的大姐看我挑好了幾根蔥，一把拿過去說：我給你扎扎。她麻利地把我的蔥也紮了個辮子，端立在地上。嘿嘿的說：“這樣你就好拿些了麼”。看著熱情的大姐我發現她嘴上脆脆的喊著心腸卻是熱的。

就幾分鐘時間，熱鬧的攤位吸引了更多駐足觀看的，有不買蔥路過的男子起鬨說：“快快買，快快買，再不買就賣完啦！”

人們更忙著挑自己心意的蔥去了。老闆從頭也沒說幾句話，就拿著手機 忙算著帳，收著錢 。

從挑蔥，到討價，到拿定主意買蔥到等待老闆能不能少一些的期待中，看到了生活的真誠，人們的樸實，柴米油鹽的瑣碎。看著精挑細選的人們，其實他們挑的不是蔥而是對生活的那份責任，他們討的不是價格而是生活的趣味與細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寡淡多少要有點姿色的浸潤。也許挑蔥選蔥丈量的不僅僅是生活的厚度和品位，更解讀的是人間的煙火氣息。（2021。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