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像走在一條小巷中,每一弄都可能是另一個出口,也可能是一條死衚衕。
生在一個與一般人不同的家庭,是我人生的第一弄;
愛上了你,是我人生的第二弄;
註定般的三百六十公里,是我人生的第三弄;
失去了你,是我人生的第四弄;
母親的逝去,是我人生的第五弄;
在這五弄裡,我看不見所謂的出口,出現在我面前的,盡是死衚衕。
該是結束的時候了,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再見,世界,是我人生的第六弄。
我叫關閔綠,他們都叫我小綠。
世界對我來說是荒謬的,從出生那天開始,我就註定飽受這一切。
生在一個與一般人不同的家庭,是我人生的第一弄。
母親與父親離異,孤身撫養我長大。
(電影將主角出身簡化,擺脫各種瑣碎,更直接)
不過,不必為此悲傷,雖然一個人,但她還是如其他母親一樣,嚴厲、慈愛,更嚴厲、更慈愛。
只不過那時我還不懂罷了。
好在有死黨阿智在
(蕭伯智)
,讓我童年和少年沒有留下過分悽慘的記憶。我們一起長大,一起上學,除了家庭我們是那麼相像,這也讓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的人生會如此不同。
難道只是因為喜歡的人不同嗎?
愛上了她,是我人生的第二弄。
我們年少輕狂,我們暗戀,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喜歡心蕊,阿智喜歡心怡。
心蕊好像知道我喜歡她,又好像不知道。不過還好有阿智這個僚機,成功幫我約到了心蕊,當然少不了我自身迷人的魅力,在我一封真情告白的作文後,她答應了。
(電影將這處改了,效果更好)
可是,學霸與學渣的愛情似乎註定走不到最後。心蕊也像是早已預料般,清楚的明白這一切,但是她還是選擇先相信,而我對這些一無所知,只是盲目的相信,相信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
但結果不會騙人,心蕊考上了臺北的大學,而我只能留在高雄,我們相差了三百六十公里。
這該死的、註定般的三百六十公里,是我人生的第三弄。
高雄到臺北的三百六十公里像是拉不近的遠距離,無論我們之間多麼努力,因為這中間充滿了解不開的未知數。
心蕊看到了這些未知數,而我只看到了遠距離。我相信只要打工掙錢買下車票去看她,我們的距離就會近了,結果卻事與願違,反而缺少了對她的理解,遠距離更遠了。
遠距離的未知數解不開,但是近距離的好像就可以,有人填補了我們遠距離的空缺,創造了可知數。
“其實……你需要的不是去想該選擇誰,而是去想愛情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如果你只是因為距離遠了,心就空虛了,有人陪了就會發生感覺了,那你的愛情觀或許有很大的問題。距離再遠,我都愛你,這是我的愛情觀,我不認為距離是什麼問題。”
“你說的沒錯,但是,閔綠,愛情是兩個人才能產生的。如果兩個人的觀念一樣,那麼或許問題就不存在了,也就不會有任何一對情侶分手了。
——藤井樹《六弄咖啡館》節選
和她預想的一樣,如同命中註定,解不開的未知數註定解不開。
失去了她,是我人生的第四弄。
她的理想是開一家賣不是很甜的卡布奇諾的咖啡館,是出國,是看世界,她的世界很大很大,而對於我,高雄就是我的世界,世界就這麼大。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遠距離嗎?
她所有的擔憂與恐懼都是因為害怕分開,但當有辦法解決分開的問題時,她又覺得這不是可以解決的方法。她不喜歡刻意湊起來的緣分,那麼,如果緣分刻意安排我們分開,那時候,她就可以欣然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藤井樹《六弄咖啡館》節選
我不接受,但是我沒有選擇,正如她說的,愛情是兩個人才能產生的,一方斷了,另一方只能被選擇。
還有一種被選擇,是死亡,悄無聲息。
母親的逝去,是我人生的第五弄。
當我沉浸在和心蕊的世界中時,遠遠地把母親甩在了身後,忘記了儘管打架鬥毆,只要不是我的錯,母親依然會關切的眼神,忘記了她內心對我的期許。
哪怕心蕊離開後,我依然沒能從那個世界掙脫出來,回頭看看還在身後的母親。在我看來,母親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她是任何問題的剋星,不然也不會一個人把我撫養長大。
然而,我錯了,生命比我想象中脆弱得多,更何況是這樣一個飽受風霜與煎熬的生命。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離開了我。
當一個人面對處處死路的現實,還有選擇的機會嗎?還需要選擇嗎?
還要堅強地活下去嗎?
何必呢?
就這樣吧,我短暫的一生已經沒有留戀,幹翻世界就留給阿智好了,心蕊的咖啡館也交給他吧,他會幫我完成的。
放完答應心蕊的煙花,我曾經許下的所有承諾就都兌現了,我不再辜負任何人,可以帶著最後的愧疚和思念離開了。
再見,世界,是我人生的第六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