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從吹著海風的島城北上去冰城哈爾濱繼續讀書時,我把自己的QQ空間改了個名字,叫“大海里和雪地裡的故事”,離開島城時,也把自己的QQ暱稱改為了“冰城之戀”。
大學四年,用一句很無奈的話來概括: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脫貧”了,卻很稍有著時間來想著如何“脫單”。
所以,在那座每年五月份月季花盛開的吹著海風的城,雖然曾經寫了很多的長長短短的愛情詩句,卻沒有怎麼守候和期待來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
那一年六月,大學畢業季,最後一次的全班同學聚餐,那一次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酒喝多了在大腦尚清醒時,我趴在桌子上留著眼淚,曾經跟大學的兄弟姐妹們和一直關心我的老師承諾下了一句豪言壯語:
三年後,我一定會帶一個人回來!
在冰城的哈爾濱,在這個每年會有六個月被冰天雪地覆蓋的城,在美麗的中央大街松花江畔,在聳立了三百年的索菲亞大教堂旁的鴿子紛飛的廣場上,在每年的五月紫丁香花開滿城馨香了每一個大學校園的時節,有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終於握緊了我的這雙小手。
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年的冬天,我仍在冰城讀書,他卻因為研究的課題需要到煙臺海邊因為實習三個月。那三個月裡,我們打爆了三張電話卡,卻解不了相思之苦。那些日子,我守著冰天雪地的城,天天盼他早日回來,在一個窗外飄著雪花的夜,凌晨無眠,我寫下了人生中的第一首數字詩:
一去君不回,兩月將近,
三問歸期何在?
四問無語,未有期。
四處靜無音,三更將近,
兩頰淚珠懸掛。
一時著急,失言語
第二天一大早,他看到了,在煙臺的冬天的海風中,他和下了如下的文字訴衷腸:
一朝別佳人,兩地分離,
三張話卡傳情。
四時戀汝,未曾易。
四海暫為家,三月為期,
兩情相聚相依。
一心為你,無悔矣。
這是在冰城的日子裡,我們離開得最久的一次,三個月。那一年的冬天 也是哈爾濱最冷的冬天。
轉眼又是一年,六月,我要畢業了,要離開這個每年的四月份雪花還在飄著而到了五月份花兒才會盛開的城,而他,卻還要留在這座城裡接著讀一年的書。
畢業之前的那些日子,我們想了很多,到底我們該選哪一座城,安置我們將來的小家?
從北國的冰城哈爾濱,到大連,到北京,甚至到南國的廣州深圳,乃至江南水鄉……我們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地想了一遍。雖然覺得只要兩人在一塊,哪一座城都好,但在考慮了很多之後,最終我們還是決定回到我曾經待過的島城。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三年前我曾經不知道將來會在哪裡時,也不知道將來的“那個他”會是誰時,曾經那麼自信的許諾過:
我要帶一個人回來!
但終歸是,我先一個人回來了。
那個六月,執手相看淚眼,依依惜別中,他把我送上了南下的火車。
雖然我們都知道,我們不過只是暫別一年,一年後他也會來找我的,我們就可以不用在分開。
可是這一年的365天,我們畢竟不能天天廝守,又要開啟了一個在大海邊守候,一個在冰城期待的兩地分離的相思之苦。
最後的分別的日子裡,我寫下了兩首小詩,名字都叫做:《冰城之戀》。
《冰城之戀之一》
我是一個啞著嗓的歌者,
在這寧靜的夜,
這沉澱了將近九百個日夜的緣,
這寧靜的小屋襯映著黑夜中這份煊爛的豔。
筆尖遊走著心中的緩緩,
又是那麼的急迫喲,
正如這六月之初冰城的風暖。
這是一座春花在夏風中馨香的城,
這座城裡積蓄了我韶華年代的愛戀。
在那五瓣花的枝頭,
曾有我雙手合十的祈盼。
《冰城之戀之二》
不能留下的,
請歲月都帶走,留在心裡的,
在如水的年華里化為繞指柔。
握緊手中抓住了的,
風吹也吹不走,
能帶進甜甜的夢裡的,
才是最應珍惜的擁有。
沒有誰,
會在那些個流著淚的日子裡,
把你緊緊地擁在懷裡,
貼在心口。
風中帶來的蒲公英,
是要在這片土地上逗留,
那些個生根發芽的來年的春天,
你我早已經遠走,
任由著這些自由的生靈,
伴著一江春水流。
我們,終究要離開的,
在這離別的日子,
請再飲一杯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