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君親自餵食，羨羨乖乖吃餅。

吃到第二個的時候，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可是，抬眼看看父親溫柔的目光，他溫暖的大手又把肉餅放到小嘴邊，羨羨勉強自己再吃一點。

魏無羨心生憐惜，目光隨著羨羨的小嘴巴移動。

兩個小傢伙年齡一樣，兩兄弟從小到大按相同的方式餵養，可他們的身高和體重相差甚遠。

魏無羨倚在池子邊，思考羨羨來到傲城後的飲食情況，他是吃了不長肉還是怎麼的？忽然覺得這是個需要重視的問題。

這日午時，含光君做了午飯。他難得下一次廚，特意給羨羨和湛湛準備了糯米大肉丸。

大丸子用鮮肉末合著蝦仁、山藥泥、玉米粒、胡蘿蔔泥做成，外皮裹上糯米大火蒸一個多時辰，菜品鮮香軟糯。

湛湛吃了五個，羨羨卻連三個都吃不完。

魏無羨站起來，再給羨羨夾了一個，哄道：“把四個都吃了，阿爹晚一點帶你們出去玩。”

“說話算話？”羨羨望著他。

“嗯！一言為定。”

羨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努力把飯和丸子吃掉。

午飯後，魏無羨對含光君說：“藍湛，羨羨為什麼不想吃東西呢？”

含光君深深嘆氣，迴應他：“對不起！”

魏無羨連忙陪著笑臉，“別這樣說，這兩年你辛苦了！羨羨矮一點就矮一點，沒關係的，我接下來抽空帶他們跑動，把飯量提起來。”

含光君眉眼微垂，溫聲說：“他們斷奶後我帶著出來找你，途中羨羨病了一次，高熱不退，身上長滿紅疹子，前前後後拖了一段時間才治好……”

聞言，魏無羨手扶額頭，身體發顫，心痛的感覺把他分成數塊，骨架即將散架一樣。

“羨羨病好後瘦了很多，那時……他又剛斷奶不久，此後胃口不大好……這件事，我有很大的責任。”

魏無羨淚溼眼眶，起身回內殿去休息。

午時過後，羨羨和藍湛在殿外呼喚：“阿爹，我們想進來。”

魏無羨抬起手掌，揮 開外間的門，兩個小傢伙連蹦帶跳往裡跑，邊跑邊喊。

他們穿過屏風，去到魏無羨榻邊，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湛湛問道：“阿爹，你怎麼了？”

魏無羨抿嘴一笑，“沒怎麼，好好的。”

羨羨問他：“你眼睛很紅，疼嗎？”

“有一點。”魏無羨順著他的話應道。

“那我們去找醫 修來給你看病……哦！對了，父親呢？他知道你眼睛疼會擔心的……”羨羨和湛湛配合著說了一長段話。

魏無羨的眼睛更紅了，眼淚浸潤眼眶，兄弟倆見狀愁容滿懷，大眼睛跟著他蓄淚。

魏無羨急忙坐起來，伸伸胳膊，做出大力士的姿勢逗他們，“看我，阿爹好著呢！功課都做完了嗎？”

“嗯，今日的課業已修完，我們午睡起來就是玩耍的時間了。”

“那去把弓箭拿上，我們去山上打獵。今晚在花園裡烤山雞，請雲青叔叔熬點粥，咱們大口吃肉喝粥，如何？”

“耶！”

話音剛落，兄弟倆一溜煙跑了。

魏無羨帶著他們從綿山山腳往上爬，他自己灑脫不羈，對孩子們也沒什麼要求，隨心隨性，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羨羨脫了靴子爬樹，抱著樹幹哧溜哧溜一鼓作氣爬上去，叉開腿，坐在粗壯的枝椏上晃悠，興奮之餘，哼起小調。

湛湛在樹下仰頭看他，魏無羨鼓勵道：“湛湛，爬到高處看遠方，別有一番風景，樹上還有鳥窩，一大樂趣。”

湛湛仍是不動，魏無羨只好抱著他飛身上樹，坐在粗壯的樹丫上，隨後從腰間抽出陳情吹曲子。

羨羨問他：“阿爹，你什麼時候學會吹笛的？”

魏無羨背靠樹幹，把他們摟緊，“阿爹……很久很久以前，在人生的最後階段學會吹笛。”

“你為什麼不早點學呢？我和羨羨很小就學東西了。”湛湛一番感慨。

“阿爹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快要沒家了，沒吃的，沒地方住，所以不能學習。”

魏無羨輕撫羨羨的頭，對他說：“你現在有很多好吃的東西，今天吃四個丸子，明天爭取吃五個，可好？”

羨羨低下頭，小短腿踢著樹枝，對他說：“我有時候不想吃飯。”

“羨羨啊！你吃那麼少，阿爹擔心吶！”

羨羨嘟嘟嘴巴，“那……我高興的時候就多吃點吧！”

魏無羨釋然一笑，“你現在不是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嗎？從今晚開始多吃點好嗎？”

“不，我要跟阿爹在一起才開心，你昨晚答應我的事都沒做到。”

魏無羨咬咬牙，橫下心，承諾說：“你如果每天都像湛湛那樣吃飯，阿爹就天天帶著你們，晚上也帶你們一起睡。”

“真的？”羨羨一激動，口水噴了出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