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席波

生日，顧名思義就是一個人出生的日子，是人生的印記，對於年長的父母來說，它就是一個家庭的節日；過年，就是春節，它是一年中最隆重最熱鬧的傳統節日。

如果恰巧春節這天就是生日，是不是會有喜上加喜、雙喜臨門的感覺？

我父親的生日就是正月初一，過年的時候過生日，這看似是一件幸事，卻也是一件比較糾結的事情。

在我們兄妹小的時候，家裡還比較窮困，我們並不知道父親的生日是正月初一，所以過與不過，並沒有多少印象。事實上，父母的生日好像都沒有正式過過，反倒是我們兄妹過生日，母親都會單獨給我們煮上幾個雞蛋。儘管過年是我們小孩子一年中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但大人的生日快不快樂我們並不在意。

改革開放後，農村發生了一系列深刻的變革。隨著家庭聯產承包政策的施行，我們家慢慢擺脫貧困的生活，逐漸走向富裕。我們兄妹幾個也漸漸長大成人，求學，工作，成家……父母的生活條件也有了很大改善。唯一的缺憾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少了，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全家聚在一起，享受閤家團圓的幸福。

過年的時候，正是父親的生日，作為父親呢，他自然不願意麻煩兒女，就說“過年，生日不用單獨過了”，而作為兒女呢，不給父親過生日，內心似乎缺少了點什麼，好像就是失去了孝敬父母的一次機會吧。即便是每年正月初一，我們兄妹都是一大早就去給長輩們拜年，拜完年就匆匆回家，做上一桌子好菜，陪著父母喝上一杯，權當生日和年一塊過了。

可是過後想想，這樣過年和過生日混在一起，再多的好吃的，再好的酒，也是和過年扯上邊了，畢竟不是單獨給父親過生日，無法凸顯出父親生日的重要性啊。作為父親來說，他自己肯定不願意去沾年的光，他自然是希望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獨立的生日的。大半輩子沒有正兒八經地過一個屬於自己的生日，這是父親的遺憾，也是我們做子女的虧欠啊！

就在那時，父親的生日什麼時候過、怎麼過，就成了我們兄妹心中一塊心病。

按理說，過生日應該是在生日當天，也就是正月初一過。可是初一是年，再說妹妹出嫁後不可能正月初一就回孃家啊！思來想去，經過我們兄妹幾次合計，最終決定將父親的生日提前過，提前到臘月二十七。我們把這一方案拿出來徵求父母的意見，他們痛快地答應了。那一刻，父親雖然沒有表現出興奮的樣子，但他內心一定是暢快的。

從那以後，每年的臘月二十七，就成了父親固定的生日。這一天，在外地的我、出嫁了的妹妹，以及在上海杭州等地工作的晚輩們，都會趕回家，為父親祝壽，為父親舉辦一場生日的聚會。

記得第一次臘月二十七給父親過生日，我們兄妹三家，還有兩個叔叔家，兩個堂弟家，以及本家的幾個爺爺都來了，滿滿地坐了三大桌子，一大家子熱熱鬧鬧，觥籌交錯，把父親高興得不亦樂乎，酒都喝大了……

現在，已是耄耋之年的父親依然身體硬朗、不輟勞作，他的健康長壽就是我們做子女的福分。所以，每年父親生日的時候，好好陪陪他，好好為他過個生日，是我們做子女的一點本分。

但是我們也知道，對父母的愛，對父母的孝敬，絕不簡簡單單是為他們過個生日，需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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