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利刃出鞘》:用全知視角預見反轉,全知視角預見反轉,全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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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出鞘》:用全知視角預見反轉,全知視角預見反轉,全知角色!

甜甜圈理論幾乎是如《利刃出鞘》等型別懸疑片的基本情節走向。這種層次推理的屢屢受挫又柳暗花明而後陷於迷霧,不到結局,真相都不浮於水面的故事一向深受影迷喜愛。

《利刃出鞘》:用全知視角預見反轉,全知視角預見反轉,全知角色!

今天的這篇文章,筆者將嘗試用《利刃出鞘》作為樣板,用篩選故事的推進工具、利用全知視角預見反轉、關注角色特殊及反差設定、評判主旨情感等四方面為大家梳理懸疑片的觀影指南。

美國當代電影理論家大衛·波德維爾曾指出,“敘事是依觀眾對統一性的追求,為滿足觀眾、改變觀眾、挫折觀眾或打敗觀眾組織而成。”而觀看懸疑片的高光時刻,大概就是不被敘事情節所打敗,敏銳地察覺到編劇埋下的一切伏筆,並正確地猜中了結局落點吧。

一、臺詞:故事的推進工具

懸疑片的推進工具一般有兩類,一是環境變化,二是人物臺詞。前者透過展示環境的宏觀或微觀變化推動故事開展,讓觀眾留神每一處場景設定,後者則透過角色的臺詞作為媒介,讓觀眾一分辨言語的合理性,二發現對話間的矛盾點,三評估臺詞的功能。而《利刃出鞘》的故事推進工具正是後一種:臺詞。

這部由萊恩·約翰遜執導的電影,說的是富豪小說家哈蘭·斯隆比在自己85歲生日的第二天被發現割喉,布朗克偵探對哈蘭家族的所有人都進行了審問,包括哈蘭的貼身護工瑪塔。故事的前半段以三對一的家族審問展開,後半段則主要閃迴護工在哈蘭自殺當晚的所見所聞。在整個故事中,人物的臺詞佔比遠高於環境的場景變化,毫無疑問地成為了破案的關鍵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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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不符合敘事邏輯的臺詞

《利刃出鞘》的第一次笑點出現在百歲老太看到瑪塔從窗外樓梯爬下去的時候,說了一句“蘭森,你這麼快又回來了?”很多觀眾認為此處是在強調老太太的看不清聽不見,但後面的情節證明,老太太當晚的確曾見過大外孫蘭森從相同的位置爬下去。

一部好的懸疑片擅長把一個個關鍵點拆開,分埋在各個微小處,幾乎不可能有閒筆。因此對於不符合敘事客觀性的一切臺詞都需要重點關注。

比如上述情節中,瑪塔從樓梯處爬下來,樓梯下的角色能認出瑪塔並詢問瑪塔出現的原因,才是符合敘事客觀性的情節。但為什麼編劇要設定出現在樓梯下的是一位年邁的老人,又為什麼老人錯認的不是別人,而是蘭森?這些角色選擇的用意,以及借該角色之口說出的突兀臺詞,通常都是關鍵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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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角色之間的行為差異性

《利刃出鞘》在一開始很突兀地提及了哈蘭家族與傭人對大外孫的稱呼之別:蘭森出場時,糾正了警察們對他的稱呼“叫我蘭森,蘭森是我的中間名。只有傭人才叫我休(Hugh)。”但其實不管從電影的內容概況,還是從全人物海報來看,傭人弗蘭都並非關鍵人物。那麼顯然,這句臺詞的重點就不是表面上對主僕地位落差的解釋,因為受電影時間限制,無關人物的社會關係說明本就退之次要。

對於這種看似多餘的臺詞,解讀方法可以有兩種,一是拆字詞法

,比如上述的關鍵句拆出來就是“只有傭人”和“休(Hugh)”,電影裡出現了哪些傭人?為什麼要特別強調First Name 和Middle Name呢?

二是聯絡電影前後片段去思考臺詞存在的意義。

不過,後者往往經過層層修飾,不易被人察覺。在本片中,編劇就巧妙地利用“Hugh”與“you”的音似,先讓瀕死的弗蘭抓著瑪塔的手說出“You did this”,形成一種讓所有觀眾為瑪塔倒呼一口氣的緊張急切。而後揭開謎底:弗蘭並非誤解了瑪塔是兇手,而是揭穿Hugh才是謀劃者(弗蘭說的其實是“Hugh did th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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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迅速解讀出臺詞間的關聯性並不容易,擅長偽裝資訊的懸疑片更甚。需要我們有足夠多的觀影經驗,才可能逐漸養成句意敏感。但具體可以從下述三步入手:

第一步,關注電影中刻意從弱的角色。

比如以家族群戲為看點的影片,為什麼會頻繁出現傭人弗蘭這一角色?

第二步,關注上述角色的突兀臺詞。

比如對於傭人的角色定位,她的臺詞常見的應該是“好的”、“請”、“收到”等等,但為什麼本片中弗蘭的臺詞會是“我有個表妹,就在法醫辦公室做接待員”、“你幫幫我藏起來”等等呢?事實上,弗蘭僅有的幾句臺詞幾乎是全片的突破口。

第三步,關注配角與絕對主角間的對手戲。

在《利刃出鞘》中,哈蘭家族的所有成員及偵探都算是主角,但絕對主角是護工瑪塔,那麼與瑪塔相關聯的一切角色互動其實需要格外關注。尤其懸疑片最常見的套路,往往是把缺口開在弱配角最不起眼的細節裡,比如弗蘭把毒理報告的正本藏在了鐘錶下。

二、情節:利用全知視角預見反轉

電影的中間部分一般是荒謬與不合理情節的展開,觀眾將會對某些人事有更加豐滿的全盤認識。但懸疑片最讓人洩氣的,常常正是掌握著所有資訊,卻仍然容易被故事的波折迭生所惑。要想扭轉這種被動性,就得聰明地利用全知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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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向的電影,平平無奇則必然沉悶,因此幾乎是日常生活的戲劇化彙總,用各種突發巧合織就和推進故事。但電影畢竟來源生活,如果巧合太多,就會因過於架空現實而顯得荒誕。可以說,巧合是作為使故事變得不一樣的節點而存在的,從功能上就預示著觀眾需要尤為關注。

《利刃出鞘》就設計了兩處巧合,第一是哈蘭故意掀翻棋盤,以致於瑪塔慌亂中碰巧“搞混”了嗎啡和酮鉻酸

第二是哈蘭家族對瑪塔繼承鉅額財產窮追猛打,瑪塔在慌不擇路間,車子碰巧打不著火。觀畢全片,我們會知道前者瑪塔陪伴哈蘭多年,早已熟知並習慣了嗎啡和酮鉻酸的差異,即使不看標牌,也依然正確輸液了。後者瑪塔打不著火時,前來“救駕”的大孫子其實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所有的這些所謂巧合,都是為了情節反轉或製造正反主角交鋒的機會。

事後諸葛亮談起容易,要想真正在前期就猜測出編劇設計巧合的用意卻不簡單,總結這幾年看懸疑片的經驗,基本上可以從兩方向思考:某個巧合是人為製造,或是外環境變動產生?

一,如果巧合是人為製造,則該巧合與人物行為習慣、心理狀態是否存在衝突?

拿《利刃出鞘》中瑪塔舉例,她陪伴併為哈蘭老人輸液那麼多年,從未出事故。為什麼偏偏這次出問題?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伏筆?編劇是想要暗示瑪塔早已黑化,還是變相指出有人想要栽贓?

二,如果巧合是外環境自然變動,則基本可以判斷編劇為寫巧合而寫巧合,否則故事無法正常推進。這時需要關注的就變成了:哪些角色出現在被強行設計的環境巧合中,為什麼他們會出現?他們又做了哪些事情,以及為什麼會這樣做?

比如瑪塔的車突然打不著火就是一個特定的設計,那麼為什麼瑪塔遇到的會是蘭森,而不是家族中的其他人呢?為什麼他要去幫一個與自己並不親近的護工呢?

只有關注並縷清了這些巧合出現的原因,巧合才能成為一個工具,幫助我們更快更準地預判電影的情節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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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色:關注特殊及反差設定

《利刃出鞘》裡最有意思的角色設定,是瑪塔撒謊會嘔吐這一點。

一般來說,不同尋常的設定只有兩種功能,一增加電影看點,二對故事發展起到關鍵作用。瑪塔的設定顯然就屬於後者。但在本片中,編劇還更進一步地對人物設定進行了反向操作:瑪塔最後強忍著自己說謊會吐的生理反應,成功騙過了大外孫並引其曝出了自己的一系列謀劃,最終使案件水落石出。但這波反向操作是有行為預熱的,在偵探布朗克在第一次逮捕蘭森時詢問同車的瑪塔“他是不是一看我過來就讓你開走?”,瑪塔做到了強忍著嘔吐撒謊了。

人不可能共用大腦,因此預見編劇對角色行為模式的走向幾乎不可能。但完全猜不到角色的走向無疑太索然無味,而且懸疑片最抓人的,難道不是觀眾在一遍又一遍重看的過程中,反覆尋找並發現自己此前沒有察覺到的,可以引向最終反轉的蛛絲馬跡嗎?因此,深諳觀眾這種心理的電影通常都會在各種不經意處隱藏關鍵線索。

要看透這種隱藏的訊息,需要關注角色看似偶然性的變動。《利刃出鞘》的前部分對瑪塔撒謊會忍不住嘔吐做出了重點強調,後來卻突然使這一設定變得可控。這就意味著瑪塔的設定絕非增加電影看點所用,而是作為故事發展可能性的開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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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理查德沃爾特在 《劇本》中指出,“影片中的人物如果在第一次出場時就向觀眾透露了所有資訊,那麼他就和真實生活中初次相識就傾囊吐露自己生活狀況的人沒有什麼兩樣。兩者都讓人厭煩。觀眾需要的是一些挑逗、誘惑,隨著電影情節的發展,剝開人物的表面偽飾,進一步揭開他全新的性格層次。”

偵探布朗克正是這樣一個在《利刃出鞘》裡最具反差的角色設定,一開始看起來不太精明,最後卻力挽狂瀾。

布朗克起初以“我相信你善良的心”為由邀請瑪塔做他的心腹和耳目,在偵查過程中給盡了瑪塔抹毀自己嫌疑的機會,還裝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但電影在後來的回溯階段揭示了布朗克其實早就發現了瑪塔白布鞋上的血跡,帶著她重走“兇手”之路的本意是監視和探查。而布朗克透過瑪塔找到的毒理報告,串聯起整個案件的起因經過更是讓人看得淋漓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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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布朗克這個角色的反差是比較難看破的,但一來我們實則能從有匿名者(後來證實是蘭森)重金僱傭他偵探案情這一常態化的客觀事實來推斷,他的水平絕不至於太差。二來,當再一次回顧電影時,我們會發現布朗克的細緻觀察早就隱藏在演員的微動作中,比如布朗克跟瑪塔見面的首幕,丹尼爾·克雷格(飾偵探布朗克)的眼神確實有看似不經意地緊盯安娜·德·阿瑪斯的鞋子(飾護工瑪塔)。

這就啟發了觀眾,在懸疑片的觀影過程中,人物角色的每一個表情、動作等都是有設計深意的,一個好的懸疑片演員是絕不會允許自己做出有可能誤導觀眾的行為舉止。舞臺劇和電影演員夏爾·迪蘭說得好,“電影演員首先得思考,讓想法表現在臉上,剩下的則是電影這個媒介客觀本質的工作。舞臺表演需要放大,電影表演則需要有內在的生命。”

四、主題:主觀而無偏差式評判主旨情感

懸疑片有著抽絲剝繭般的緊張刺激,但有時候也正是這種獨特的觀感,容易使觀眾忽視了其實任何電影,包括懸疑片都有其主題。

但正如

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電影學研究主任蒂莫西·J·科里根所指出的,“你所看到的影像是特定因素和條件的產物,而非僅是透過景框看到的世界。電影看的物件是我們生活的各種元素。”簡單地說,我們在實際生活中經歷過的人事,影響著我們從電影裡看到的故事。

因此,電影主題可能也應當是見仁見智的。有的人從《利刃出鞘》裡看到了政治隱喻,有的人看到了人際關係在面對金錢時的反覆無常,有的人則認為這個懸疑故事居然有那麼些許溫暖的意味,等等這些都沒有對錯之分。

當然,主題雖說見仁見智,但也不能完全架空情節,任性天馬行空。

基本依據仍然是校準整部電影的臺詞、情節及角色設定。這部分我就簡單運用上文提及的三點做彙總舉例:

先說結論,個人對《利刃出鞘》的主題理解是與親情相關。

影片中,哈蘭家族幾乎是一群寄生蟲的存在,小兒子沃爾特沒有自己的事業、兒媳喬妮騙取雙份補貼、大外孫蘭森不計後果地玩弄人生、即使是大女兒琳達的生意資本也是倚賴哈蘭最開始的100萬。而哈蘭死後,家族人各懷鬼胎,急切地想要分得家產,在得知家產全部歸為瑪塔時又徹底撕破臉皮。瑪塔曾一針見血,“為什麼哈蘭把遺產給我,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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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最後,繼承了全部家產的瑪塔站在豪宅的陽臺上,手裡拿著那個寫有“my house,my rules,my coffee”(我的房子,我的規則,我的咖啡)的馬克杯。以及瑪塔在高處、哈蘭家族在地面的落差,不知道能否對哈蘭家族的心理狀態有所撼動。如果有,大概才對得起哈蘭老人的一片苦心。

(電影)故事往往以生活中的某個切片出現,有如一段詩般的片段而非乾淨利落的完整結構。現實本來就沒有完整的結構,現實主義乃依樣畫葫蘆,生命迴圈不已,即使電影演完,人生還得繼續。——路易斯·賈內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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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看一部懸疑片都是一場思考的角力,遵循一定的方法無疑能更快地脫困於各種煙霧彈,從而摸清情節思路,找準故事方向。 當然,這裡用《利刃出鞘》舉例分析懸疑片的觀影指南也只是希望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人喜歡看懸疑片時,自己每每看透編劇設下的錯綜複雜時的酣暢淋漓;也會有人更喜歡直到結尾,一切水落石出時自己才恍然大悟的驚喜之態。所以,要怎麼看懸疑片,要讓懸疑片的跌宕起伏對自己造成何種程度的衝擊力,都取決於觀影人本身,自己喜歡就好,自己享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