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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一珞

原創作品，抄襲必究

“有一種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哭不來出的”這句話是婆婆在一次吊念會上跟我說的，那時我跟小姑子都在場，我知道她是用過來人的身份對我們講得，其實我們都懂。

爺爺過世那一天，是我認知以來最為親身經歷的一次，爺爺從小對我百般疼愛，儘管他有三個兒子，四個女兒，但那時只有我們兄妹是離爺爺最近的。

爺爺每到週末回家一次，就會給我們十元的零花錢，那時我們還不到十歲，後來爺爺生病，連續三年都是爸爸三兄弟輪流照顧，靠打營養液維持，離開那天，爸爸打來電話一瞬間，我心頭一緊，卻很平靜。

三年病情我看著爺爺日漸消瘦，難受，痛苦，似乎心裡已經做好有這麼一天的打算，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那一次我沒有從爸爸，叔叔，大伯身上看到悲傷欲絕，我想他們的想法應該跟我是一樣的。

我們都在用勁地想把他挽留下來，而他也在用最大的力氣活著，終究還是沒能如願。

“子欲養而親不待，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們常常會忽略的一種關係，忘記是媽媽也是女兒。外婆過世那一天，我跟哥哥是連夜冒雨回去的，沒有第一時間去到外婆家而是回家看了媽媽，她哭紅的整個臉都浮腫了，懺悔的說要是自己在身邊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外婆慈祥有愛心，享年98歲，過世前從沒連累過任何一個子女，也不願意去誰家住，一個人做飯，洗衣服，媽媽最小嫁到外鎮回去看的次數頂多也就一個星期兩次。

那天媽媽照樣給外婆整理完衛生，聽她嘮叨幾句，就回家了。

下午舅舅就打電話說，在他飯點時間過去外婆就走了。

後來我媽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以前怎麼就、說什麼也沒用，再也沒有媽媽了。”

那時候我才發現，“媽媽”只是一個大了年紀的小孩。

賈玲說：“她跟姐姐說過最狠的一句話，我覺得媽媽走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快樂，我這輩子的快樂都會是缺一角，人生不完整了，還好我媽走的時候，知道我上了中央戲劇學院，知道我在說相聲，知道我是一個演員，否則媽媽現在連我是什麼職業都不道，多可怕，她養了我一輩子，生我、把我養大，就覺得怎麼會這樣呢”

我們習慣了媽媽的嘮叨，卻從小就想著怎麼脫離媽媽這個迴圈的收音機。

電影《你好，李煥英》講述了賈玲的真實經歷，因母親過早去世，成了賈玲一生的痛，自責和懷念。她生氣自己為什麼小時候不努力，直到長大了才開始明白，沒有讓媽媽在有生之年以她為榮。

說好的沒有那麼容易，怎麼就離開了

一直要好的朋友，人到中年父母相繼離開，每逢過節，有家回不去，她說“沒有父母，家都不知道在哪 ”

她媽媽患癌過世，為了能照顧到爸爸，兄妹到哪都把爸爸帶上，因為他爸爸愛喝酒，所以一直也小心提防著，一次老人因為喝酒鬧脾氣，哥哥一氣之下吼了一句“別把自己喝沒了”老人卻回了一句“沒有那麼容易”

沒過多久哥哥發了一條朋友圈“不是說好了，沒那麼容易，怎麼就離開了”

一個網友說：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痛，三個月前我的父親突然離世，這三個月我幾乎沒有真心笑過，做什麼事情都無法集中注意力。有的時候走在路上，突然就會覺得好難受，流下眼淚。

可是自己想在家排解心情的時候，卻又哭不出來。

我從來不會嫉妒別人，但現在我真的嫉妒那些父母雙全的人。

每次出門父母總是巴不得把家裡所有能吃的都給我們帶上，我們總是說“很快，下次又回來了”卻從沒有想過，有的時候是沒有“來日方常”的。

《天之大》裡唱到“媽媽，月光之下，靜靜地我想你了，靜靜淌在血裡的牽掛”，媽媽，月亮之下，有了你我才有家，離別雖半步即是天涯。”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