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資訊族譜:不總是世代傳遞的呆板記錄,還可看故事與體會躁動的情緒

菜單

族譜:不總是世代傳遞的呆板記錄,還可看故事與體會躁動的情緒

族譜:不總是世代傳遞的呆板記錄,還可看故事與體會躁動的情緒

這是一張很有張力的圖片,它渲染的是一種情緒。一種讀了歷史,突然生髮的情緒。我們的歷史由一個個族譜組成。我一直這樣認為,沒有千千萬萬的族譜也就沒有我們的歷史。

提起族譜,全因昨天一件事。昨天,我碰到一個送外賣的。我不知那個同事直呼我的名字。恰巧讓他聽見了。他便立刻親切起來:我們是一家子。你姓劉?對方點點頭。我就應景般地回他道:五百年前是一家。你在族譜裡怎麼稱呼?這個問題讓我很難回答,因為不知所指。並且,我們彼此也關聯不到一起。他大概是看出我的心思。馬上說:我倆都姓劉。似乎要說怎麼沒關聯的話。

對於族譜,象我這樣大概瞭解的人不多。我見對方固執,便問他是那個堂號裡的人。他一臉懵!且喃喃自語:我倆都姓劉。我家住沛縣。我明白了。他是那種一見同姓便親切的離家在外的人。

倘若如他所言,從劉邦算起,這譜得有多大,多重,多遠呢?恐怕設有人能建起這樣一個可追蹤的譜系。

我記得我的族譜,堂號藜照(還有草字頭)堂。源自劉聚。先人的祖籍在江西。因避洪武之亂,他逃荒到蘇州閶門。後又輾轉至漣水,到劉勉時,己過多代。

劉勉文伺武職,因平叛苗蠻有功,皇帝賜封玉娃妃十人。後生文武斌盤(盤字,其實是斌下放皿)四子。文房宦遊山東,未歸故里。武房族居漣水新張河(又叫大江河)兩岸至今……譜裡是這樣寫的,並且那聖旨還影印在譜中首頁。也叫我們這些後人覺有榮耀與激動。

起先,找是黃口小兒,也不覺榮耀在那裡。大多時間裡,還無視它。因為我並沒從譜里人那裡獲得過溫情,除父母。所以覺得他無用。這種態度,被族裡老長,也就是新譜主筆的二爹批了個世道未亂。的確,和平年代,許多感覺是不一樣的。這正如國家外患一來,散沙便會立聚,一致對外一樣的,這種情緒也蘊在族譜中。

聽老人們講,亂世中,我們這族也曾在方圓百里榮耀過。現在有了新感覺,對族譜也有新理解,進而也就有了新認識。每有空閒,我便捧來一覽。族譜裡定有孝悌規則,有相互接濟的倡議,有互敬友愛的精神,有著儒家的一切傳統。

在這譜中,除了儒家,幾無道與釋的明顯痕跡,就更別說基督那些洋教的蹤影了。我們這個族譜。老人講了許多故事。他們都有血有肉有真情,有喜有淚有傳奇。其中許故事,有時代印記與草莽風味。

現在劉興莊,過去叫劉家寨。與寨沾邊,匪氣便濃。清末民初,劉家寨最為傳奇的時期。據說基字輩有一百零八個男丁,外呼一百零八基。四圍地主劣坤路過劉家寨,必下馬而行,否則會因大不敬而遭殃。

那時還兩個傳奇人物:劉芷與劉堇,據說前者是東大劉中明前人。不知什麼原因,縣上馬隊要抓他。來人都到村口了,他也不慌,還端碗吃著鍋沓餅(麵糊子勻攤至薄的餅)。當到門口時,他便一個大步,衝出院門,竄入莊外田中。他每步都是七八個山芋溝子,辯子飄成直線。結果可想而知。

另一位叫劉堇,西莊劉應龍祖上。有一天晚上,有外賊要抬他家人。情激之中,他提著石滾站在院牆上,抬人的賊被嚇得屁滾尿流。對於諸如此類的故事,因為都有活生生的後人在,還就由不得你不信。我沒求證,但卻有了股豪氣。

譜裡還有有學問的人,可終究沒有一個成名在當下的課本中。總體感覺好象有點一代不如一代。其實是族大各居東西,並且走出的便走出去了,不便感覺罷了。不去追憶前人。就現在人。我能真見過的,也有血有肉有喜有淚有真情有成功有失敗有正榮耀著和正掙扎著的就很多。他們都是一本完整的書。

據講,幸福的原因是因為那家祖墳冒紫煙,不幸和正掙扎著的是祖墳沒長那棵草。這些同樣無法考究。現在大田裡已平了墳場,也就沒有冒紫煙的墳頭與沒長草的墳頭了。

再者說去,這祖上要從那一輩算起呢?從劉勉吧,彷彿各人都有榮耀,可榮耀著的人群裡面色各有不同。看來,從遠處沒得說。於是,從族譜裡,我又看得以四代為紐帶的一個一個愛恨情仇來。

新張河兩岸為背景的族書裡,走出過將軍,走出過鄉間小吏,走出過並還正在走出喜怒哀樂俱全,酸甜苦辣齊備的正鮮話著的飲食男女。有時候,我覺得生話真的很神奇,命運真的很怪誕,人生真的很風雲。

尤其是族譜中人。你在其中,感覺平淡寡味,毫無知覺。可一跳出圈外,你才發覺那就是書中的故事,書中的情節。就如同彷彿置身周遭似的,你感覺不到色彩,可你用相機一定格,摳出來的和沒摳出來的,絕不是一個層次的美感與震撼。所有的情緒也便在譜外被一覽無餘,它是狼性的,並且組合成我們的一部完整的人文畫史,一部喜怒哀樂情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