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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彥茹:誰是大俗人

劉彥茹:誰是大俗人

文/劉彥茹

賈母帶劉姥姥逛大觀園,一行人去了籠翠庵。妙玉招待賈母等人茶水,然後又拉著寶釵、黛玉去裡面喝體己茶:

黛玉因問:“這也是舊年的雨水麼?”妙玉冷笑道:“你這麼個人,竟是個大俗人。連水也嘗不出來。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著,收的梅花上的雪

……

你怎麼嘗不出來?……”

讀過紅樓夢的人都知道,黛玉的生活似乎和俗字是不沾邊的。無論相貌才華,寶釵、黛玉是最拔尖的倆個,倆人不相上下,如果論靈秀脫俗,恐怕黛玉還要勝出一籌。瀟湘館的竹子,屋裡的書香,都是和黛玉的氣質才情相匹配的,劉姥姥感嘆瀟湘館“這那像個小姐的繡房,竟比那上等的書房還好”。妙玉說她是大俗人,令人不以為然。

喝體己茶,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個珍奇的茶具,世間珍品,難得一見,“恐怕賈府裡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展示了仕宦貴族財力雄厚,也看到了和底層階級的貧富差距,一個成窯杯子換了錢夠劉姥姥這樣的家庭吃一年的。

妙玉是帶髮修行的貴族小姐,生活相當講究,那麼她是不是比黛玉更超凡脫俗呢?通篇感覺不到她的超凡脫俗,她只是處處標榜自己的與眾不同。她性格怪癖,並且骨子裡對下層階級有種深深的鄙視,她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看原文是怎麼說的:

道婆收了上面的茶盞來。妙玉忙命,“將那成窯的茶杯別收了,擱在外頭去吧。”寶玉會意,知為劉姥姥吃了,她嫌髒不要了。

劉姥姥是封建社會最底層的勞動者,終年辛勤勞作,窮困潦倒。但她很健康,賈母都說,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硬朗。她不是傳染病人,充其量有些泥土氣息。妙玉過激的反應,明顯是嫌棄她。嫌棄她老嗎?賈母也是老人,賈母用過的杯子會不會扔掉呢?無非是嫌棄劉姥姥是個“貧婆子”,瞧她不起。成化杯是價值不菲的古董,說扔就扔,貴族小姐有錢任性。戲曲、評書裡常常見到這樣的情節,勢利眼對窮親戚、富親戚區別對待,這完全是世俗世界裡典型的嫌貧愛富的場面。影視劇裡也可以看到,在舊社會,狗見了富人就搖尾巴,見了衣衫襤褸的窮人就狂吠,如出一轍。

妙玉是帶髮修行的人,是佛門之人,自稱檻外人,卻常常動凡心。妙玉喜歡寶玉盡人皆知,例如寶玉去籠翠庵祈紅梅,李紈命人好好跟著,黛玉忙攔著,“不必,有人了,反不得了。”李紈說“是”。再比如,惜春與妙玉下棋,妙玉見了寶玉臉紅,晚上打坐走火入魔。

還有,她讓寶玉用她的杯子喝茶,男女授受不親,無論是封建禮教,還是佛門戒律清規,按她的身份都應該恪守禮法,可是她並沒有,她沒有把禮教戒律放在眼裡,似乎很超脫,但是她又很喜愛她的階級,貴族的優越感又是那麼強烈,處處充滿了矛盾,邢蚰煙說妙玉“僧不僧,俗不俗,男不男,女不女,”。本來青春貌美,見到帥哥春心蕩漾也是青春期的正常反應。發乎情,止乎禮,常人都不敢越界,她比常人更大膽,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舉動。種種表現,都說明妙玉也是凡夫俗子,似乎在當時的社會,她的做派比起同齡人來更是俗不可耐。

寶玉要求將成窯杯子送給劉姥姥,賣了錢度日。妙玉說,“幸而那杯子是我沒吃過的,若我使過,我就砸碎了也不給她……”。別人用過的,自己不再用是潔癖;自己用過的,砸碎了也不讓別人用,更多的成分不是潔癖是鄙視,是怕玷汙了她的高貴,是瞧不起,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儼然把自己當成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可偏偏也是吃五穀要排洩的人。

梅花上的雪和泥土上的雪有什麼區別?雨水和雪水有什麼區別?擱置多年以後,燒開泡茶真的能分辨出來嗎?我沒有試過不得而知。雪水泡茶、雨水泡茶,過分的潔癖……只是有錢、有閒階級的標新立異。作為佛門之人,自始至終沒有看到她惜老憐貧的善心,沒有看到對生命的敬畏。對下層階級的疾苦不以為然。

她看不上漢、晉、五代、唐、宋以來所有的詩人,只欣賞范成大的一句“縱有千年鐵門坎,終須一個土饅頭。”狂傲至此,似乎參破悟透,然而她的行為卻不能超越階級,也不能超出紅塵之外,依然在世俗的世界裡打滾。她長得漂亮,通琴棋書畫,懂茶藝,然而她看人下菜,情思難了,既是凡人更是俗人。

紅樓夢中的女孩子都是青春少女,放在今天,大概還都是中學生的年齡,正是人生成長的階段,封建貴族的生活環境,讓她們有了不同於今天的價值觀、人生觀,把人物放回到環境裡,也許看起來就合情合理了。

作者簡介

劉彥茹:誰是大俗人

劉彥茹,微信暱稱:惠風和暢;qq暱稱:暖回雁翼。微言寄語:歲月是佳釀,越久越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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