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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想念,叫作不自知

生命中,總有一些遇見,徘徊在心裡,久久不能忘懷;

總有一些情,悄然而至,又匆匆離開;

總有一個人,你會突然憶起卻不自知。

於是便有了想念。

想念他山眉水目,縱踏遍山河,也要與他山長水闊;想念他清風花影,你痴若春草,只願與他並肩而立;想念他染著清香白襯衫,似有百卉吟哦,心隨即軟了下來。

想念是纏綿悱惻的。是我夜不能眠,寢不能安的痴纏,是工作時心不在焉,眼裡都是你的繚亂。

想念是純淨深情的。是清風坐在白雲裡,說她想念叢林裡的那抹綠;是白雲枕在藍天裡,說她思念小雨叮叮呢喃;是小雨落在階前,說她想念風裡的落花流水。

但有一種想念是不自知的。它是三毛的夢裡花落不知多少,是徐志摩的我不知道風是在往哪一個方向吹,還是張愛玲卑微到塵埃的高貴。

有一種想念,叫作不自知

滿眼醉意,山河皆你

徐志摩在《山中》寫:

“我想攀附月色

化一陣清風

吹醒群松春醉

去山中浮動

吹下一針新碧

掉在你窗前

輕柔如同嘆息不驚你安眠

這首《山中》是徐志摩當年去香山探望林徽後所作。

那一年,林徽因染上了肺病,身體每況愈下,不得不隱居山中。

他亦是辭了瑣事,幾次三番到香山陪她說說話,聊聊天。

他最想說的應該還是這句話:“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即便她身邊已經有梁思成,他也有了陸小曼。但他亦是念她,因那是第一個讓他在月蓮下許了願的人。

一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該是有多麼想念,才會發出這樣的喟嘆。

他說他想攀附月色,只為勾上她的弦;他想化成一陣風,只為帶走她的芬芳。

他的想念,不知所以,鑲嵌在康橋的柔波里,沉浸於月夜燈下那一場初相遇裡。

自此,他的詩飽綴著他的深情與想念。

有一種想念,叫作不自知

漠上風口,花落無期

總有人說,三毛的愛很隨意,其實只有她自己清晰地知道:這世上再沒有第二種愛情,更沒有第二個荷西。

與歌王王洛賓的忘年戀讓她清醒:木偶般的生活留不住她這個流浪者,夢裡花落誰家沒有歸期。只有撒哈拉沙漠才是她的歸屬,只有荷西才是那個懂她,愛她的男人。

荷西意外潛水走後,三毛在《背影》一文章中記錄了她對荷西的想念:

荷西,我回來了,幾個月前一襲黑衣離去,而今穿著綵衣回來,你看了歡喜嗎?

我坐在地上,在你永眠的身邊,雙手環住我們的十字架。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這是三毛的想念。你等我六年,我愛你一世。這是三毛的深情。

有一種想念,叫作不自知

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不自知的想念,是被拎起來的悽美。飄零,清冷,孤冽。

張愛玲在《小團圓》中寫: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寧願天天下雨,以為你是因為下雨不來。

每每看到這句話,我都會為那個薄荷般清涼女子的深情所打動。

她被想念俘虜,為愛情低到塵埃。她的清冷,孤冽在他面前一無所有。

即便他見了就愛,走了就忘,她亦慈悲地將30萬稿費作為分手費寄給胡蘭成。

因為她知道胡蘭成懂她的高傲,所以她只是慈悲的嗔怪他。

即便最後她移居美國,來如風雨,打算放下,可她依舊會聽到一些明明不相干的事,在心中拐好幾個彎想到他,最後她成了世人眼中那個冷傲絕世的女子。

所以,想念一個人的時候,不妨給他打個電話,道句思念。若是思念成疾,何不與對方袒露,握手言和。

願歲月的眼波深處裡,有他溫暖的底色,有你花樣的年華。